稍微向後翻閱便是目錄,密密麻麻的古體文映入眼簾。
“山海篇——太古經、河山內經、河山外經、滄海經....”
“修煉篇——築道經、吐納經、內觀經、養命經....”
“煉器篇——明金經、融火經、孕靈經....”
“靈藥篇....觀星篇....”
浩如煙海,包羅萬象!
塵逸暗地倒咽了口唾沫,其羅列種類之繁多,分類之詳細,讓他頓感頭皮發麻。雖說手裏這本書相當厚實,但也絕不至於可以將這麼長的目錄內容全部寫在其上,於是急忙向後翻閱到最後一頁。
隻見那泛黃書頁末尾,斷章寫著這樣一段描述:
“墮焱嶺內有獸,名煙,狀若狐狼,尾曳流火,額間蘊金鎏,喜食煙火,性躁急,皮毛為裘,明火不侵,肉性柴澀,食之心道不淨,思淫亂,三日後止,欲....”
看著那段沒有寫完的文字,塵逸確定《永定大典》絕不會隻是眼前這一冊孤本,絕對還有其他許多冊本共同構成一整套完整大典體係。
“老伯,這書您還有其他的嗎?”
老書生的聽力已經衰退,一直閉眼低著頭,忽得感覺到有人叫自己,抬了抬眼皮,方才見著有人詢問自己的書,前傾身子指了指自己耳朵,表示聽不清楚。
陳寶保提高了聲音把塵逸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哦....有,有。”
老書生聽清了陳寶保喊的話,轉過身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書箱裏又拿出了幾本殘破書籍遞到塵逸手上,嘴裏還在自言自語地絮叨
“三十七年了...你跟著我,都把自己埋沒了,今日有這麼一個後生獨具慧眼,相中了你,給你尋個好人家,去吧....去吧....”
他的話混有著很濃的口音,說話聲音又喑啞低沉,塵逸沒能聽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塵逸接過書後迅速翻閱了大概,隨即判斷出,就算將老者後來拿出的這五本書和起篇加在一起,也遠遠不是《永定大典》的完本,甚至很有可能隻是整冊書的十之二三,而老者的這幾本書也是斷章,彼此之間並不連貫。
即使如此,塵逸也已經知足了。
如果自己可以將這些斷章研讀明了,絕對有所收獲。
“老伯,這些我全都要了。”
怕錢不夠,塵逸多拿出幾兩銘銀放在麻布攤子上,白花花的銀兩泛著銀光,一時間吸引了來往許多行人駐足側目。
“謔,賞雲台的雜役出手能有這麼闊氣?怕不是真是什麼寶貝。”
“幾本破書能賣這麼多錢?這老頭兒是發財了啊。”
卻隻見那老者起身彎腰取走其中一塊銀兩,將其他銘銀和那幾本書籍一同塞進塵逸懷裏,嘴裏還在含糊地嘟囔著
“君子死身不受分外之才,君子死身不受分外之財....”
見這老家夥有錢還不受,當真不知好歹,一些看客多少有些眼紅。
“嗬,窮酸書生充什麼氣節。”
“氣節?我看就是做作!”
“要我說這老頭就是太死板,才淪落到這般下場,要是我....”
塵逸聽不清楚老人家的口音,但也明白對方這是不想要,也便接受了,沒有理會周圍人的閑言碎語,躬身對老者行了個禮道別。
回去的路上,塵逸抱著厚厚一摞書籍,他身形本就清瘦,之前經曆了那番磨難更顯單薄,雖說塵逸自己並無什麼感覺,但陳寶保看著,實在想幫把手,被前者婉拒。
“阿逸,這麼厚的書你不嫌重嗎?”
“一些書而已,算不上重。”
此時天色已晚,兩人走下一道緩坡拐過街角,主幹大道就在眼前。
眼看就要到賞雲台,麵前卻出現了一隊人打著火把攔住了去路,玉泉院除去主幹道外的其他道路本就狹窄,隻要有人擋在前麵就根本過不去。
借著火光看清來者後,陳寶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王柱!”
“喲,陳老二,這麼晚才回來,可讓爺一陣好等。”
塵逸歪了歪腦袋,從那厚厚的一摞書籍後麵露出了頭看,前麵五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妖人擋在路上,為首的應該就是剛剛被陳寶保叫做“王柱”的妖人。
來者不善。塵逸心想。
“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王柱雙手抱臂,目光越過陳寶保落在他後麵的塵逸身上,咧嘴露出玩味笑容。
“自從進了賞雲台的大門,你倒是混的挺不錯啊,現在是連跟班都收了,既然有了出路,那就把你們家欠的賭債連本帶利結清楚,我們也好與徐老板交差。”
“這是我朋友,不是什麼跟班。還有,陳寶平欠你們的錢,找我做什麼!”
“嗬,你大哥賭場賒了賬跑路,擔保人寫的是你的名字,不找你還能找誰。”
“我勸你還是拿錢消災,不然的話....爺的拳頭可不認人呢。”
王柱嘲弄地冷笑一聲,身後的小弟逐漸上前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