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後第45年夏,下午三點三十五分。
夜幕如約降臨,整座蘭城也被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點亮。整個城市亦如一顆巨大的五彩琉璃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在那場全球性的核戰爭過後,世界的黑夜就變的十分漫長。
而在這個世界的人們眼中,如今城市的霓虹似乎要比太陽更加可靠些。
“叮鈴鈴...”
一陣陣下課鈴聲過罷。
不久之後,就能看到蘭城市第四中學的學生們三五結伴,嬉鬧著走出了校門。
與校園內單一明亮的白色燈光不同,校門外五彩斑斕的霓虹此時已經照亮了整個街道。
人們總以為,隻要能製造出足夠多的霓虹燈,就能驅散黑暗。卻不曾想,燈下才是最黑暗的地方。
在蘭城第四中學門口的不遠處,有一條不起眼的死胡同。
因為年久失修,這條死胡同的地麵坑窪遍布。
可就是這樣一條小巷子。即便這裏鮮有人來,但依舊被幾盞橙色的燈光照的透亮。
能光顧這條死胡同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受欺負的人,一種是欺負人的人。
放學鈴聲才響罷不過幾分鍾,三五個叼著煙的壞學生便將一個男生推搡進了這條死胡同。
胡同的最深處是一堵足有兩人高的紅磚牆,冰冷又潮濕。
但對於這位受欺負的男生來講,如今這堵牆是他最後的依靠。
這男生長的十分白淨,卻不顯絲毫的陰柔。棱角分明的五官,堪稱恰到好處。
本該稱讚這男生的眉眼應當是劍目眉心,可此時,一根指頭正直指他的鼻梁。
“沈桐,你這雙狗眼睛今天可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靠在牆上的男生叫沈桐,而他的對麵是校霸楊軍以及楊軍的四個狗腿子。
沈桐雖麵無表情,可眉目間透著一絲堅毅。
五歲那年,他死在孤兒院,然後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本以為能好好感受一番家庭的溫暖,但在六歲時,沈桐又再一次變成了孤兒。
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害怕和無助,在家人失蹤的這十年中,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校霸的欺淩。
不值一提的學習成績,不堪回首的家庭背景,可沈桐卻偏偏長了一張清新俊逸的臉龐讓他在人前十分出眾。
“我不是故意的。要打你們隨便,我還有事。”
沈桐將後背抵在牆上,低著頭。語氣平淡的似乎他欣然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不想招惹任何麻煩,隻想盡快結束這裏的一切,好早點去。
對於施暴者來說,你可以跪地求饒,你甚至可以反抗,但你不能表現的這般平靜。
沈桐的表現無疑是自找死路!
離沈桐不遠處,披著校服外套的便是校霸楊軍。
聽到沈桐這般回應,楊軍嘴角輕輕抽動之際,將手中的煙頭朝著沈桐丟了過去。
沈桐微微側頭躲過還在燃燒的煙頭,下一瞬,楊軍的拳頭就落在了沈桐的下巴上。
五人的拳腳落在沈桐身上和臉上,這條小胡同裏發出一聲聲悶響,卻聽不見沈桐出過一聲。
仿若陣雨一般的拳腳不知響了多久,為首的楊軍終於停下手,朝著沈桐碎了一口道:
“MD,真是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楊軍身邊的狗腿子們紛紛效仿自己老大的舉動,朝著沈桐啐了一口。
沈桐依舊低著頭並沒有躲閃,也沒有說話。
看著沈桐身上的汙穢,眼角的紅腫,鼻尖的血跡以及沈桐的沉默,這群施暴者終於覺得出了一口大氣。
楊軍丟下一句:“下次再TM不長眼,勞資就用異能打斷你的狗腿!”後,便抖了抖掛在肩上的校服,帶著一眾狗腿揚長而去。
“一階武修。”
看著楊軍遠去的背影,沈桐擦掉嘴角的血微微動了動嘴唇,在這條胡同內隻剩他一人自言自語。
沈桐還沒有走出胡同,胡同外的電線杆後麵藏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是沈桐的同班同學陳貝兒。
陳貝兒長的秀麗,是班花級別的人物。雖然身材嬌小些,可五官卻精致的很。學習成績更是在整個高三年級名列前茅。
陳貝兒望著楊軍等人遠去的背影,麵色焦急的朝著胡同內看去,沈桐的身影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