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程冬根本沒想好要怎麼麵對這位傳說中的

“金主”,好在原殷之也不打算難為他,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原殷之正穿上西服,沒有扣上那兩粒紐扣,生生把正裝穿成了街拍款,一邊看表一邊往外走。

“原、原總。”他腦子混沌,差點兒在後麵跟了句“您慢走”,臨到嘴邊忍住了,差點咬到舌尖。

要真說出來了,得多像老鴇送客啊。

原殷之回頭看了他一眼,竟然又反身折回來,程冬那個後悔,早知道就不出聲了。

“我看到外間的那份合同你還沒有簽。”原殷之邊說邊拉開西服,從內袋抽出一支派克來,“等會簽了它,乖。”

程冬裸|露的皮膚上被那個“乖”字激得迅速崛起雞皮疙瘩,然而原殷之似乎還嫌不夠,用食指扣進他綁得緊緊的浴巾邊緣,往外拉了一下。

兩人麵對麵湊得極近,程冬完全亂套的呼吸讓原殷之覺得有趣,浴巾被拉開的寬度,隻要他垂下眼,就能把春光一覽無遺,但他沒有,隻是促狹地盯著程冬的臉,手指靈巧地將浴巾扯出一塊稍薄的邊角來,將派克鋼筆別了上去。

“不是會寫歌麼,繼續寫吧,就用這個。”他說完,還在程冬的腰上摸了一把。

手感不錯,有那麼一瞬間原殷之都不想走了,但是程冬幾乎石化的狀態,讓他覺得留下來也不會有愉快體驗。

他調查過程冬,青年大約從未跟男人試過,對方的第一次自己還是找準機會再討吧。

原殷之非常體貼地交代衣櫃裏有可以換的衣服,然後幹脆地轉身走了。

程冬在他身後把臉皺成一團,那支鋼筆冰涼,直接戳到了他的小弟弟上。值得慶幸的是。原殷之一走,房間裏莫名的低氣壓似乎都散去了,程冬的腦袋總算能正常運轉。

他把筆握在手裏,有些頹然地在床邊坐下來。

先前誤會金主是個女老板,他還有種眼一閉,腰一摟,其他交給生理反應就行了的消極想法,但現在原總變成男人了,或許他在床上的任務會更輕鬆,躺著就好?但是心裏那關,還真的挺難過。

原殷之看起來教養良好,舉手投足都有種溫和的遊刃感,但即便再溫和,也確實是攜刀刃而來的,而程冬,他就是案板上的那塊肉。

萎頓三年,他心裏不是沒有怨氣,原以為最後被盜走的三首歌已經連他的怨氣都抽光了,但原來並不是如此輕易的。他在這個宿醉後的早晨,腦袋昏沉,卻能看到夢想成型,甚至觸手可及。

他看到的不是熒光棒組成的海洋,也不是升降台交錯的舞台,而是一支稍顯孤獨的聚光,照著那個人沉靜而強大的背影。

派克鋼筆在手心被捂熱了,程冬抬起被他撓成鳥窩的頭,起身走到會客廳,在那份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的合同他拿走了其中一份,然後從衣櫃裏找到衣服,尺碼合適到程冬懷疑是定製款,他草草套上,說不清是哪種程度的羞赧,也沒敢照鏡子,收拾東西離開。

套間門外的服務生把他嚇了一跳,原來這整個晚上都有人在門口守著,不一定是要禁他的足,但也足夠讓他覺得別扭了。

程冬回到公寓,沒想到小紀和唐真都等在他家門口。這兩人都是知道樓下大門密碼的,跑上來敲他門敲了半天,正決定幹脆就坐這兒等等看。

“程冬你死哪兒去了!”小紀本來脾氣就不好,差點兒沒跳起來削他腦袋,她身後的唐真也臉色不妙,有些責備地看著他,“我們打你電話打了你一早上,打到關機你都不接。”

程冬忙掏出手機,可不是,手機估計是被打到沒電了,特別無辜地黑著屏。他回來的路上也渾渾噩噩的,完全忘記了今天自己準備搭飛機回家,而小紀和唐真大概是打算送機但聯係不上他。

“對不起啊。”他低著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你昨晚沒回家?到底去哪兒了?”小紀問,又上下打量了他身上一套嶄新的衣服,這時候完全忘記了生氣,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你這不是昨晚那身,快說,去哪兒鬼混了?我們就差報警了,你好意思麼!”

唐真也皺起眉來。

程冬隻好一邊開家門一邊說:“我不走了。”

“啊?”

“我跟伯誠簽約了,就今早的事兒,昨晚喝酒吐髒了衣服,原……公司的人給準備了換洗。”

“你真的不走了?”這回接話的是唐真,他剛剛一直皺著眉,此刻眉宇舒展,微笑好像能灑出光芒來,程冬不由也感到高興,點了點頭。

不去想留下來的代價是什麼,程冬麵對著友人,也會覺得留下來並不是一件壞事。

小紀和唐真是真心為他高興,原以為塵埃落定的事情峰回路轉了,而且程冬這回簽的是伯誠,伯誠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旗下光是影帝影後就有好多個,實力雄厚,牌兒亮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