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我錯了，爹……”
而在他的頭上，接著幾根金屬線，線的另一邊連接著一巨大的方形金屬製品，上麵有多個凸起，散發出黑色的光澤。
“易少俠！”
吳院長趕過來，一進門看到這場景，當即神色一變，瞳孔放大。
他回過頭去，站在他身後的王甲慌張地跪下，匍匐在地。
“院長大人，是……屬下的失誤！”
吳院長看向易清，眼底殺意湧動。
“這就是一提供刺激的玩具，書院裏的孩子們，生活無趣了，總喜歡找點樂子。”
吳院長走過去，拍拍那青年的頭部，語氣親切。
“孫公子，你覺得在這裏怎麼樣啊？”
“好，太好了……”
青年的目光潰散，口中隻是無意識地回應。
“那你喜歡這玩具嗎？覺得痛苦嗎？”
“不……不痛苦，喜歡……”
“真是好孩子啊！”
吳院長滿意地輕撫他的頭，又望向易清。
“少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易清語氣淡淡，聽不出是悲是喜。
“看來吳院長這兒，確實沒有鬼怪，是我們冒犯了。”
易清轉身即走，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師弟，我們走吧。”
臨出門前，易清再次回頭看向那尊神像。
這次他看清了，那確實是一隻羅刹。
……
夜晚。
易清與歸龔對坐床上。
良久，歸龔開口：“你想殺了他嗎？”
易清輕聲道：“殺人隻需要一劍，可殺人之後所需要承擔的責任卻很重。”
人，可比妖魔鬼怪難殺多了。
妖魔鬼怪是異類，鏟除即為正義之道。
人卻是同類，在各國中都有律法束縛，哪怕是修仙者也不可以隨意殺人，一經發現，將為天下人所唾棄。
歸龔怒道：“有那麼多學生作證，還定不下他的罪嗎？”
易清搖頭：“那麼多的學生，都是被大人們認定，是無惡不作、謊話連篇的壞學生，學生站出來作證，他們的長輩隻會站出來反對。”
“你看那些出去的學生，即便脫離了束縛，敢說一句書院的不好嗎？”
“那些大人，是如何宣傳孝廉書院的？”
“吳庸，是他們擁護的神！”
歸龔低頭沉默許久，“難道就沒有辦法製裁他嗎？”
“等！等他自己親口說出一切罪惡！”
易清猛然睜開雙眼。
他察覺到了一團相當濃烈的血煞之氣。
“嘿嘿，馨兒，是你嗎？不是說了這幾天就不要找我來了……”
外麵王乙的聲音響起。
易清和歸龔奪門而出。
清冷的月光下，王乙正熱烈地擁抱著一紅裙女子。
可惜他的眼睛是閉上的，否則他將看到——
那紅裙女子脖子上長著多個腦袋，每個腦袋上都貼滿了不同的臉。
而那一身妖冶的紅裙，顯然是被鮮血浸染而成。
易清和歸龔出來時，那紅裙女子的數張臉都轉向他們。
那些臉上掛著淒美的笑容，咧開長長的嘴角。
“你們，也是來給我兒償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