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是寂靜黑沉,草原的風是呼嘯寒冷。
在靠近夏那日部落的大半個塔塔爾部落,如今都已經成為了夏那日人的地盤。
最外圍的一個小部落,無數帳篷在此地一夜生出,人們載歌載舞,不光是為了迎接她們在外征戰的王,更是慶賀這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
喧囂過後,就隻剩下夜的顏色和風的聲音。
偌大的主帳內,奧都散去隨從,坐在床榻上脫下長袍,露出光潔修長的雙臂和精致的鎖骨,長臂上留有一道劍傷,許是今晚太過熱鬧,一不小心就扯開了,冒出點點殷紅鮮血。
“誰?”她眯著眼,眼睜睜看著一個醉醺醺的男人闖入她的地盤。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半分羞澀,而是十分從容的上好藥再披上衣服。
“有事?”她語氣頗為不善。
裴沙沒有半點不速之客的自覺,大咧咧的坐在了議事的主位上,拿起酒就喝,即便冰涼的酒水將他胸前的衣服浸濕也無所謂。
“奧都小王真是好計謀......把我耍的團團轉不夠,還險些家都回不了。”裴沙一想起這些時日他被這些女人困得進退不得,一口銀牙便要咬碎。
奧都也飲了些酒,但是還沒醉到裴沙這個地步。
她看著裴沙身下屬於她的座位,眉頭緊皺。
要不是裴沙同意和她們交換領地,她早就把這個醉鬼打出去了。
她起身就要離去,結果裴沙龐大的身軀突然出現,拽住了她的手臂。
奧都一雙眼怒火中燒,這家夥是故意抓她受傷的這隻手吧。
“一群騙子,三百件弩箭對你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結果竟讓我們為了這麼點東西去替你們和兀良哈人拚命?”
和劉楚楹達成協議後,裴沙越想越覺不對勁,所以就命人去夏那日部落探查,隻是夏那日部落向來神秘,直到他和奧都交換了地盤,就連對抗兀良哈人的鐵騎都到達了夏那日部落才反應過來。
反悔當然行不通,不然他裴沙的臉麵還往哪擱?
可心中的不滿肯定是要發泄出來,於是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奧都目光冰冷,“交易是你和大王妃做的,大王為見證,你有什麼不滿,隻管去找他們。”
裴沙冷笑,現在誰還不知道夏那日部落是大王妃的擁護者,那個詭計多端的中原女人,果然還是算計到他頭上來了,要不是有宗格護著,他能來這嗎?
他簡直是吃虧吃大發了。
誠然,這裏是夏那日部落的地盤,他也不敢對奧都做什麼,不過是借著酒瘋撒氣罷了。
頂著奧都冰冷的視線,裴沙的酒氣卻是逐漸散去,最終隻能不甘心的喊道,“奧都,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說起欺負人,就更為諷刺了,難道不是裴沙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才被大王妃反將一軍,落得如今的下場?現在倒是怪起她來了。
“鬆手。”她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但語氣更為冷冽。
但裴沙喝醉酒就跟個鬧脾氣的小兒一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片刻的不自在後就理直氣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