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我幽幽的醒了過來,打量四周,入眼的都是一片雪白色,雪白色的被子,雪白色的牆壁。我抬起手來,疼,撕裂般的疼,這時我恍惚記起失去意識之前的事。
我自殺了,用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割開了自己左手的大動脈,看著自己的血如泉般湧了出來,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我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難道我已經死了,這裏莫非是天堂,那為什麼沒有天使呢?”我喃喃地說。
“傻孩子,你當然沒有死。”是媽媽的聲音。我尋聲望去,媽媽坐在我的床邊,兩眼紅腫,分明哭過。
“可是你為什麼要死呢?你死了我和你爸爸怎麼辦啊?你忍心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媽媽又哭了起來。
“媽,我已經殘廢了,不能再踢球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媽媽的傷心欲絕並沒有讓我改變主意。
媽媽看到我的眼裏已經沒有了生的欲望,深深的歎了口氣,淚水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我還是兩眼茫然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仿佛整個世界已經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我叫高鵬飛,今年20歲,我的父親是北京一個成功的房地產商人,母親出身於中醫世家,現在是北京一家大中醫院的院長;外公家N代濟世懸壺(N大於10),外公現在是全國中醫協會的會長。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這麼年輕,又有這麼優越的家庭條件,還能有什麼事能讓我想不開,讓我一心求死呢?
我原來是一個職業球員,很出色的那種。成為一個球員並不是我理想職業,我之所以走上踢球這條路,隻因為我有個超級宇宙霹靂無敵鐵杆球迷老爸。老爸自己沒能成為一位職業球員,便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所以我6歲那年就被老爸送到足球學校,到如今已經有14個年頭。
由於我的家庭條件很好,所以我17歲的時候身體條件跟成年球員相比毫不遜色,而且技術也很出眾。那年我就正式代表北京國泰俱樂部打聯賽,並且很快就成為俱樂部的主力前鋒,甚至第二年我就成了中超聯賽中的最佳射手,同年我入選了中國國家隊。如果說我的球技征服了男球迷的話,那麼女球迷也一定會被我的樣貌吸引,球迷們都親切地稱我為“金童”。足球圈裏有句話“得金童者得球市”,說的就是我了。雖然我早已被俱樂部列為非賣品,但每年還是很多俱樂部跟我聯係轉會。
2005年是我的幸運年,我參加了世界杯預選賽。在對卡塔爾一役中,我打入關鍵一球,讓國家隊提前三輪出線,中國隊第二次衝出亞洲。
大街小巷貼滿了我個照片,所有的人都在議論我。我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提高得很快,人們對我近乎瘋狂的崇拜,讓我走上了神壇。
與此同時我的經濟上也得到了很大的效益。自從中國隊打進進世界杯後,各大企業頻繁地找我拍廣告,做代言人。還有國家隊獎金加起來,我的收入超過千萬,讓我的荷包鼓得快要破了。
然而最讓我高興的事,我以500萬英鎊和一家英超球隊簽了約,我將在世界杯後到英國去踢球。能到世界高水平聯賽中去踢球,將會使我球技和事業登上一個新的台階。我想那家英超隊會和我簽約是因為他們相信以我的能力在世界杯上一定會大放異彩的,現在早點簽下來會很劃算,不然世界杯後就不止這麼多了。哼,老奸巨滑的家夥。不過,既然人家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我一定會有所表現的。嘿嘿,2006世界杯,我真的很期待啊。
“天有不測風雲”,真是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叫”樂極生悲”,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吧。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我掌握中時,我出了車禍。那天晚上是一家民營企業讚助的為中國隊出征世界杯送行,本來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所有的企業都想借世界杯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像什麼XXX空調,世界杯中國隊指定空調;XXX酒,世界杯中國隊唯一指定慶功酒。
年輕人難免心浮氣燥的,我被那些老板諸如什麼”中國的貝克漢姆”之類的話一誇,便飄飄然了起來。別人勸酒我來者不拒,不知不覺的就喝多了。
宴會散了我自己開車回去,路上被夜風一吹我的酒勁就上來了,車也開得歪歪斜斜的像在跳舞。在離家大約3公裏的十字路口,突然這時右麵上來了一輛車,強烈的燈光打在我的臉上,我的眼前漆黑一片,趕忙打方向,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我也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的左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隻有母親在床邊哭。醫生說算我命大,主要是汽車的安全氣囊護住了我大部分身體,但是左腿已經傷到了神經,廢了。
我看了許多醫生,包括一些神經學的權威,都說以現在的醫學水平不可能治好的,除非出現醫學奇跡,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我的天好象塌了下來,一切都離我遠去了,什麼世界杯,什麼英超,都TMD的見鬼去吧。外麵的消息到處飛,狗仔隊說了許多諸如我不好好踢球去走穴,酒後駕車導致車禍等等,總之什麼難聽的話都有。好在我自殺的事被老爸通過關係封鎖了,不然還有更難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