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初年,因為科舉製的普及,由半貴族社會變成了平民社會。這一演變,令皇權終於擺脫了地方世家大族勢力的威脅,真正做到了獨尊。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伴隨著蘇父的無盡期望,蘇朝暮出生了。小家夥長得很小,臉圓圓的,紅紅的,睡得很甜。兩隻眼閉得緊緊的,像兩條線。兩根眉毛像兩隻彎彎的新月,嘴巴彎彎的笑著。當時,女子的社會地位隨著開國的各項政策水漲船高。她們的生活圈子不再局限於閨房的琴棋書畫,她們也可以在球場上歡樂地打馬球,可以和家人一起去逛廟會,和同鄉一起上學堂,甚至是可以參與朝政。伴隨著她的出生,這片沃土也因其“水旱從人,不知饑饉”的美譽被新皇注意,一行朱砂醒目圈住“蘇扶”二字。
又是一年豐收季節,在一派祥和中,嬰兒的啼哭聲似更是祥瑞,蘇扶從成都府地方宣諭使擢升正五品禮部侍郎,管理禮儀事務和宴會活動。一朝天子一朝臣,蘇父可望再步青雲。蘇父也是世間少有的癡人,前朝末年被聖上親封探花郞,一日看盡長安花,可謂前程無量。因麵如傅粉,目若朗星,眉如墨畫,玉樹臨風, ,頹唐如玉山之將崩,的確令人垂涎,當地幾戶鍾鳴鼎食之家貴女為此爭風吃醋,為此還驚動了前朝聖上。可陛下實在昏聵,蘇扶其人科舉年間承蒙貧家女錢媛媛照拂,早已隻願一心人,因不勝其擾,故賜官成都府宣諭使,眼不見為淨。如今被新帝賞識,蘇扶,錢媛媛,其子蘇遠峰及幼女蘇朝暮遷至京城,好不風光。
話說蘇扶自是沒的說,才高貌美。蘇錢氏溫柔嫻淑,自京中以來,雖不大外出交際,但打點內外,井井有條。小公子遠峰貌似其父,玉樹臨風,文競其父稍遜,竟有奇誌,元啟開年間崇文尚武,他竟從小習刀槍,弄舞棒,自詡萬裏長城。而幼女朝暮貌有其父之舒朗,尤其眉目,但行為舉止之間,倒像極母親的溫柔嫻淑,從小便是遠近皆喜愛的小粉團子。況其父蘇扶隻有一人為妻,故家中人口簡單,兒女雙全,喜愛更甚。自小粉團子識字起,就由一名大儒親自教導,帶到幽邃佳地“棲梧書院”講學授書,夫婦倆自是不舍,那大儒隻說一句:“朝廷無世臣,更無百年之家,學得一術傍身,豈不美哉?”夫婦倆隻得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那位大儒,就是“棲梧書院”的山長,在此我們就尊稱為張大儒。此番下山,帶回了幾位京城中合眼緣的幼童,準備在此教養,讓他們互搓學技,養好習性,就如張大儒所言:當今天下局勢,內部剛剛平定,外患不斷,好在新主聖明,輕徭薄賦,但難測將來,俗話說圓缺幾時休?,誰人不知當今朝廷無世臣,縱有諸多榮華富貴,不過耍鬧去處,且隨我去,總無壞處。於是棲梧山上,橫絕世人。
書聲琅琅,山風習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