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小城故事咖啡廳。
周博偉和相親對象,對坐在四周無人的角落。
桌上隻有一盞昏暗的古典台燈,燈下擺著數盤點心。兩杯拿鐵咖啡,正緩緩地升騰著熱氣。
這地方他們來過許多次了,周博偉特別喜歡這裏的溫馨的氛圍。
這裏典雅而寧靜,室內有些昏暗又清涼。似乎就是這種特殊的風格,吞噬了都市的浮華與喧囂。
在這裏,你可以聆聽舒緩溫和的音樂。即便是隔壁間,你也很難看清他們的麵容。
人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量,偶爾才能聽到,他人在竊竊私語。
“我媽說了,彩禮得二十八萬八,不然咱們沒戲!”
“不是我媽死要錢,我們贛南那的習俗都這樣。沒有這個數,說出去不知道有多難看!”
“另外,既然嫁給你,我女兒自然不能跟著我。你再每個月另給兩千元撫養費。”
“還有,你那套房子不能掛你的名,也要掛上我的名,我也得有點保障。”
周博偉有些震驚地看著對麵的相親對象,他那模糊的麵容看得不真切,似乎有些猙獰可怖。
難道是地點選錯了?晦暗不明的環境,難道可以造就了她的獅子口?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喊?
嘴中似乎有些幹澀,不知是咖啡調得太濃,還是最近有些上火。
他咽了咽口水,話在口中打著轉,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周博偉今年已經三十三了,要不是被父母煩得不行,懟著他左右夾攻,他才懶得去相什麼親。
他覺得談戀愛什麼的,自然是自己談的才是正經。那才叫有意思,那才是真感情!
買了房後,他暫時手頭沒啥錢。
自己還沒有談戀愛的資本,還需要積累,總不能繼續趴在父母身上吸血?
給不了別人幸福,就別胡亂去招惹別人。
抱著這種想法的他,從未過主動出擊,好似一直在守株待兔。
看著這一幕,家中二老不由替他有些著急。
天上有掉下來的老婆嗎?
父母苦口婆心地說:“不去試試看,怎麼知道行不行?”
他們甚至拿不找到女朋友,就別回來的話,強行向他施壓。
相親了幾次後,他覺得相親也就那樣,倒也沒什麼可以畏懼。
既然是相親,你就擺條件,條件合適咱就繼續,不合適就下一家。
可惜他答應了相親之後,更煩人的才剛剛開始。
聊得怎麼樣了?去哪裏約會了?覺得能成不?
父母整日裏絮叨個沒完沒了,有時候電話鈴聲響起,周博偉都能打個哆嗦,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結果就是,每次相親,都在他的漫不經心之下,宣布告吹。
有的女生家長,甚至有時候會跑來控訴他,說他不知情趣,不通禮數。
日子在這種不斷相親,不斷抗爭的輪回中悄悄溜走。
那時他就在想,這日子何時是個頭?
終於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上來就不談條件的女人,就是他麵前這位。
這位帶著一個女兒,這讓周博偉有些無形的壓力。此外,對於她不是本省的戶籍,心裏多少有些顧慮。
但與她談起話來,讓周博偉有著與眾不同的感受,壓力和顧慮逐漸消散於無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