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高速公路上,宋笑意撥打著手機,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每次都是幾十秒後,電話就自動掛斷了。電話那頭一直沒人接聽。

宋笑意一臉焦躁。

旁邊的男人似乎也覺察到了,扭過頭看了她好幾次,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宋笑意按了手機鎖屏鍵。

她假裝無事發生,往後仰去,頭抵在了車座靠枕上。她深呼吸了一口,腦子裏開始回想起這事情的始末。

昨天晚上九點,她收到唐三彩發來的消息。

“笑意,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陪伴。

我實在不應該浪費你的時間和感情。

對不起。

可我還是沒辦法接受現在的一切。

我撐不下去了,我感覺我跟死了沒有區別。”

她趕緊發消息過去,說了幾句安慰話,對方沒有回複。

緊接著她又撥去電話,對方也一直沒有人接聽,直到她睡前都沒有打通電話。

今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消息。沒有回複。

整個上午,宋笑意都是處於惴惴不安的狀態。直到吃過午飯,她越想越覺得不放心,終於決定收拾東西提前回城。

現在還是打不通唐三彩的電話。

這是怎麼了?難道他們又幹上了?

晚上,宋笑意回到自己家裏,躺在客廳沙發上,正在思考要不要去一趟唐三彩家裏看看。這時候,電話響了,她火速抓起手機。

“請問是唐三彩的朋友嗎?她現在在醫院,聯係不上她的家屬,麻煩你過來一趟。”

宋笑意不明所以,麻利滾下沙發,奔去醫院。

到了之後,看到的隻是唐三彩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邊圍著好幾個人,有醫生、護士、警察、物業的人。

“沒有救過來。發現的時候,胃裏的安眠藥已經超過二十小時了。”

“我們看了她手機,最近的通話記錄都是你。”

“她家裏父母,你能聯係上嗎?她這個事,我們還不知道通知誰?”

“是這樣的。她昨上午發消息讓我們物業去家裏修水管,約好了時間,敲門也沒人應,電話也聯係不上。今天我們又去了,還是沒人應,樓下的業主也發著火,牆全部泡了,所以我們才撬門進去了。這還好進去了……..就看到她躺在地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哎!”

唐三彩沒了?

宋笑意大腦一片空白,隻聽到這些聲音嗡嗡嗡的圍著自己,時而清楚,時而模糊,她提不起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三天前,宋笑意還陪在唐三彩身邊。那天,唐三彩一個勁兒的嚎啕大哭,說老公要把孩子也帶走,她不能沒了老公,又沒了孩子。宋笑意當時哪裏會想到真會到這種地步,她相信還有法律這個武器,她就不信再渣的人還敢能無視法律嗎?

她寬慰了唐三彩幾句,等唐三彩不哭了,又想著把她拖到自己家裏住一段時間,以免她總是一個人胡思亂想。可是唐三彩拒絕了,她說,萬一馬小寶帶著孩子過來找她呢。

無奈。宋笑意隻好作罷。

現在想起,真是一百個後悔。

馬小寶那種渣男,都已經渣到那個地步,渣得無邊無際,怎麼可能會心平和氣的通過講道理、講法律來談孩子的撫養權。

昨天唐三彩肯定又去找他了,肯定又發生爭執,兩個人免不了又大幹了一架,不然她手臂上那些紅印哪裏來的!場麵肯定還非常激烈,手上還有幾處都破皮了。

馬小寶這個渣男!

宋笑意後悔當時沒有立馬站起來,直接拉著唐三彩就去馬家把孩子帶回來。

後悔這幾天出門了,沒有守著她。

後悔!

後悔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馬小寶出軌了,唐三彩在糾結要不要離婚的時候,她就應該堅定的把那句“這婚一定得離”說出口,就不應該眼睜睜的縱容唐三彩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