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京城的朱雀街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一片。

寧蘿拍了拍座下的馬頭,輕聲哄道,“小愛,再快些,咱們就快到了。”

暗黑色的汗血寶馬低低地嘶鳴一聲,又加快了些步伐。

緊趕慢趕,寧蘿才在夜市的尾段時間進入京城。站在城門邊看著三五成群往回走的人們,寧蘿眼底一絲笑意閃過。

國家繁華,百姓有所依,這是母皇一生的追求,亦是她背井離鄉與他國戰鬥的動力。

“我還有事,先別告訴母皇。勞煩你派個人,將小愛送到皇女府。”

話雖這般說,寧蘿卻是知道,就母皇的消息網,怕是她提前抵京的事母皇現在已經知曉了。

晃了晃腦袋,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事有輕重緩急之分,想來母皇為了她二女兒的後半生幸福,一定會不拘小節的。

她揉了揉小愛的頭,將小愛的繩索放到她隨手招來的那個侍衛手中,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瀟灑地走入了人群中。

直到寧蘿在人群中看起來僅剩一個小黑點,城樓上才陸陸續續地出現幾個男人。

為首的男人佩戴著銀白色狐狸麵具,黝黑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寧蘿離開的方向。

“公子,我們要不要提前下手?”

狐狸麵具的男子身體一頓,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斜睨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哦?你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身著墨黑色衣服的男人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頭微微下垂,“臣知道臣心之過急,但臣是為了公子好。現在北疆安定下來,皇二女之後定長居京城,太女身子病弱,這江山,舍您其誰?不若提前清了皇二女......”

那人越說眼底越是灼熱,似乎看到了自家主子身居帝位的風光。

樓簾站在公子的身後,垂下頭,默不作聲。

倒不知,這枚棋子埋地這般深,若不是皇二女提前回京,打亂了主子的計劃,怕是這棋子還不會暴露。

他抬眼偷偷去瞥主子,就見主子渾身散著冷氣。

“樓一,拿下。”

見那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狐狸男子嘴角微微勾起,“查清背後主子是誰,人頭就送過去當個回禮吧。”

寧蘿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神色糾結。街邊的小餛飩吃完至少需要小一刻,可她有點迫不及待見到疏絕了。

她看了看遠方抱著糖葫蘆串啃的小娃娃們,神色一動,將草靶子上的糖葫蘆包圓,她轉身向丞相府走去。

將草靶子立在牆邊穩住,寧蘿一躍就坐上了高牆。

皎潔的月光中,繁星點點,寧蘿呆坐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院子出來一人。

她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出了那人是陳玨。

“小三,你家少爺睡了嗎?”

陳鈺身體一個踉蹌,這聲音,分明是。

他不錯眼地將目光在寧蘿的身上掃了一遍,又吸了吸鼻子,沒聞到血腥味才安下心。

將心下不該有的念頭搖出腦海,他斂下眉眼,“公子還在處理朝中事務。”

“還在忙啊?”寧蘿張揚的眉眼低落了下來。

疏絕向來不喜歡別人打擾他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