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長江之濱,距離長江的源頭很近的一個小山村,山路崎嶇,人跡罕至,偏偏是這樣的地方,風景最是優美,人們最是樸實。子銘就出生在這裏,一直到十八歲從來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就在這一年子銘的人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一直疼愛他的媽媽因為長期勞累又不肯去醫院,最後積勞成疾離開了這個陽光孝順的大男孩,不……應該叫男人了,在他剛剛過完生日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這一天,從此子銘將再沒有媽媽了。
一直像山一樣總是挺直脊背的父親,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腰再也挺不直了。
傍晚兩個男人在院子裏麵對著麵,沒有一絲生氣,父親抽著用紙卷的旱煙,煙頭的火光隨著父親吸煙的動作忽明忽暗,身上還披著母親在世時給父親親手縫製的單衣,衣服上的補丁已經是一個疊著一個,簡單的木製桌上擺放著爺倆還沒喝完的半碗粥,和母親生前做的半碟小鹹菜,父親沉默了很久後開口說道:“生老病死這是人都會經曆過的,你的人生還有很長,不能在咱的山溝裏一直窩著。”
原來,子銘因為母親的離開非常的難過,也非常的擔心父親獨自一人,所以跟父親商量著不想去上大學了,就在家裏給他幫忙做個伴。
聽了父親的話,子銘垂著頭沒有反應,父親又接著低聲說:“你娘辛苦了大半輩子,沒喊過苦沒說過累,唯一的念想就是讓你走出去到外麵去讀書看看外麵的世界,不要像我們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連外麵是個什麼樣都不知道。”
父親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子銘的心上,一滴眼淚衝出眼眶滴進土裏,很快就被土壤吸收了。
子銘走的那天全村的鄉親們都來歡送他,多少年了……這個山溝溝裏終於走出來一個大學生了。他們羨慕著——在這樣惡劣的學習條件下,子銘能夠脫穎而出,並且是保送去的大學;他們也在期盼著——這樣的窮山僻壤,沒有人願意過來帶領他們脫貧致富修路建橋,也更留不住人才,子銘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走出去的,他們希望子銘能夠有一天學成歸來,改變這片土地,讓他們也能看看外麵的世界;同時他們也在擔憂著:這樣優秀的子銘還能回來嗎?
子銘在鄉親們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山,他拒絕了父親要去送他一程的建議,沒有人知道子銘怎麼想的,包括父親。在昨晚父親說完那一番話後,子銘就走進了那間破舊的但是卻承載了他十八年喜怒哀樂的老房子,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這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父親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扔掉手裏已經燃盡的煙頭,布滿灰塵的鞋用力地碾壓了一下,火星頓時消失了,接著用手攏了一下披著的衣服慢慢地向老屋那邊挪動著腳步。
子銘走了5個小時的山路才坐上去火車站的車,坐上火車後他已經是又渴又餓,拿出從家裏帶的雜糧饅頭和小鹹菜,看著外麵從沒見過的世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完後整理一下背包發現了一封信,沒有署名——但是子銘卻知道是誰放的——父親,因為沒有第三個人接觸過他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