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大到我甚至看不清對麵的信號燈。
我發瘋似的跑到了一家KTV中,看著手機裏陌生號碼給我發過來的消息,劇烈的憤怒在我心中翻騰。
來不及等電梯,我直接從扶梯上了五樓。
最大的那個包間裏,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我看著那個包間,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男男女女們圍著一個轉盤正在玩著什麼遊戲。我的女朋友陳思楠穿著一個百褶裙,腿上套著的還是我給她買的白絲,麵色潮紅。
我的到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這是你們誰帶過來的朋友?”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男人指著我說道。
還沒有等他們說什麼,我就對著陳思楠說道
“陳思楠,現在立刻跟我回家,我不想說多餘的話。”
“你踏馬誰啊,進來就跟喝了腦白金一樣胡言亂語,看不出來陳思楠女士玩的很開心嗎?”坐在陳思楠旁邊的胖男人肆意的把手伸了過去,拍了一下陳思楠的屁股。
陳思楠嬌嗔了一聲,然後打了他一下。
我瞬間氣血翻湧,抄起邊上的酒瓶子就想直奔男人而去,卻不想直接被按在了桌子上。
“胡小天,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我也不好解釋什麼,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陳思楠冷漠的說了一句,隨即抽了一口桌子上的水煙。
“別跟這個傻逼一般見識,晚上咱們還要弄活動呢,我新買了一個小玩意,絕對新潮。”胖男人又把手不安分的放在了陳思楠的腿上。
我拚了命的掙紮著,想要阻止那個男人,可是陳思楠卻戲謔般的朝著男人親吻了過去...
我被噩夢驚醒,周圍是看不見任何光亮的黑。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心髒在身體裏不安的跳動。這類似的夢,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不過這一次卻是最清晰的,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夢中我的情緒。
探索的找到床頭櫃上的煙,然後靜悄悄的點燃,暗淡的火光劃破寂靜的夜。點燃寂寞的同時,記憶也在隨著煙草燃燒殆盡。
不過也沒什麼的,畢竟隻是個夢,而我和夢中的那個人也早就已經沒了關係。
做這個夢,可能和我的職業有關。
我做著讓大多數人都看不起的行業:夜場服務員。
這個行業,不僅工作任務冗雜而繁忙,而且受盡白眼。以至於有的時候我都忘記了自己還在一個本應意氣風發的年紀,卻習慣了逆來順受,低下頭來做人。
這很讓人崩潰,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我叫胡小天,一個北漂,一個被音樂玩弄的人。
來到北京已經幾年,這幾年裏,我睡過青年旅舍,睡過天橋底下,也在網吧裏偷過機器,最後租了一個十幾平方的小屋,前三個月的租金還是我家裏人給的。
當時的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恥辱,還堅信自己是個音樂天才,後來才知道,北京這個地方,路邊的乞丐都有超人之處。是金子終會發光這句話在我身上並不靈驗,漸漸的,我也承認了我是廢物的事實。
晚上七點半,我到達了夜場,換上了那套紅色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