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上三竿,弟子們都開始晨練了,玉清才掙紮著爬起來。
“草,以後再也不跟那幾個喝了……小於,醒酒湯有嗎?”
“師傅,師兄帶著弟子們晨練去了。這是醒酒湯,從早上一直熱著。”
“有心了,你也去吧,為師一會兒就到。”玉清一口喝完,這才收拾了自己,帶好冰綃,拿上角落裏的佩劍出了門。
宗門大殿前的校場十分寬闊,校場外圍有四層石台作為弟子們休息觀看演武的觀戰台。中心是圓形的演武台,下月的仙劍大會就要在這兒吧。弟子們晨練在校場西邊,玉清習慣在東邊晨練,既不影響弟子,弟子有事又能及時找到自己。
長劍出鞘,劍柄上刻著“離憂”二字。是一柄長五尺多的細劍,劍身有三十多塊大小不同的鱗狀三角碎片相互連接而成,分是一把長鞭,合是一柄長劍,這樣的法器最方便不過了。以前剛從脊骨中抽出離憂時,愛不釋手,後來就很少再用了。畢竟能用靈力直接碾碎,為什麼還要讓劍見血呢。
玉清想了想自己多年沒練過的劍招,沒想到還真記得那麼幾招幾式。遠遠見二姐舞槍,倒也能琢磨出來完整的劍法。說來也奇怪,二師姐是辭雲宗裏唯一一個用槍的,還能將槍法同劍法融會貫通。
辭雲宗的劍法主要是一個輕一個狂,講究劍法流暢,剛柔並濟,又在規矩之下,又能不失豪氣。但這套劍法在玉清手裏就換了一副味道,輕狂全然不見,隻有一股石間鬆竹的崢崢之勢,在回劍之時,又有承受風雨的柔韌之意。
嶽雲站在宗門大殿前的平台上,看著下邊的弟子們晨練。領隊的是自己的大弟子溫尚,孟於和禹琢。溫尚,字淼冰,自己本是想讓這孩子的性子更決絕一些,結果這孩子倒是沾了些自己的性子,做起事來溫文爾雅,連劍法都收了些鋒芒,不得不說,那孩子的那雙手更適合用來撫琴。孟於的性子就不錯,大方,樂觀,像玉清,劍法多是一些殺伐之氣,這得和玉清說說。禹琢是於瑤一手帶出來的,性子火爆,使得一手好鐧。現在想想莊生的那兩位弟子,屈文和徐善,身子都不好,使不了劍。韓曲虎隻有一個弟子,李辭,煉器造詣頗高,兩人亦師亦友。
……
隨著日子漸近,中域的梅雨間歇,各域各宗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隻是對辭雲宗這萬級長街的山門,頗有怨言。
按慣例,來人由山下的長階登山,在校場前的山門領取玉牌才能在護宗大陣中使用靈力,來人必須提前備好名冊,由辭雲宗一一審核後確定人數才會準備玉牌,而且玉牌離開護宗大陣立刻報廢,自行飛回辭雲宗。
隻是今年這規矩可能得改改,因為投訴太多了。
“關大陣?絕對不行!哪怕是一層禁製都會禍患無窮!”
“師姐,你先喝口水,別激動。”玉清遞了杯水,隨後品著茶道,“不就是從近視嗎,能有多大事兒啊……”
“你忘了你十歲那年非得下山玩兒,結果差點兒讓人在山門口給宰了的事兒了?”
玉清一口茶沒喝,全噴出來了,一邊擦嘴一邊說,“師姐,咱能不提那個事兒了嗎?都20年了,你還記著?!”
“記憶猶新。”於瑤麵無表情。
“曆曆在目。”韓曲虎淡道。
“的確如此——咳——”莊生又咳了咳。
“長青,天氣涼了,注意一些。”嶽雲淡道,“當年的事的確嚇到我們四個了,師尊盛怒,中域打了一個月的旱天雷。”
“那倒是。”
“那你就閉嘴!”
“哦。”
嶽雲看著三位師妹師弟七嘴八舌的吵了一會兒,最終決定不關大陣,隻取消一層禁製,如果有人鬧事,直接讓仙盟通緝,不過要增加場地費,場地損壞另收費。
“還得是大師兄你啊,那四個老頭子要是知道,估計臉都青了。”玉清拍掌笑道。
“沒辦法,辭雲宗有地,但辭雲宗沒錢。”
“說的也對。”
辭雲宗所在的這塊風水寶地靈氣充沛,但北靠北域凶地,沒有幾個能看得上這塊地,尤其是27年前北域雲野十六州天災,就更沒人願意在這兒開宗立派了。
如今的北域,妖邪縱橫,人間煉獄。辭雲仙人以辭雲宗為中域抵擋災禍,是東南西中四域中弟子損失最多的宗門,從立派到至今,一向如此。仙盟也不好讓辭雲宗一直這樣,隻能將仙劍大會的重任交給了辭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