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吞吃活鳥的老陳,神色瘋狂且滿臉猙獰。
以顏鴻的眼力,又在現場,很快就察覺其體內有一股陰氣在盤旋,顯然是被某種邪靈占據身體,以至於現在神誌不清,幾近野獸一般。
這股陰氣雖然微弱,但十分詭異,與正常鬼魂、幽靈之類的靈異體截然不同。
後者雖然屬於死物,但仍然可以被理解,有一定規律可以遵循。前者反而透露一種瘋狂、嗜血、毀滅的意味,與低級的僵屍有點相似,隻是“它”沒有實體,是一種陰性能量體。
由於人多眼雜,而且老陳的家屬也從門診樓裏急匆匆的衝了出來,顏鴻也不方便采取什麼動作。
一方麵擔心暴露自己,長期以來的蟄伏毀於一旦;另一方麵,也是恐怕激怒邪靈以後使其徹底瘋狂,傷及周邊無辜……隻得由著他被眾多醫護人員五花大綁,捆了十幾圈束縛帶抬了回去,仍兀自扭動掙紮不已。
時間跳轉到午夜,子時。
整個醫院,門診部、住院部、急診樓全都陷入沉睡狀態,數百個病房隻有寥寥二十多個房間還在泄露灰白幽暗的燈光。
五樓精神科的走廊上一片沉寂,隻有走廊盡頭的衛生間,還有微弱的滴答聲——水龍頭的閥芯早就該換了。
昏黃的燈光下,一團淺灰色接近透明的霧狀物體慢慢飄過護士站,值班的護士早已忍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口水都流了滿桌。
迷霧又輕輕穿過木門滲入護士休息室,反鎖的木門絲毫不起作用,過了一會顫顫巍巍的滲了出來,猶豫片刻又再度進去,足足待了兩分多鍾。
空氣中隱約傳來一句低沉的咋舌聲:“什麼條件?還玩裸睡……嘖嘖,又圓又彈!”
老陳的病房內,邪靈似乎也鬧夠了,現在十分老實的沒有發作。老陳的妻子和女兒雙雙坐在塑料凳上,背靠著牆在休息,還在低聲說話。
“茜茜,白天媽媽忘了要兩張陪護床,咱們娘倆現在也沒個休息的地方,不行你先回家去吧,讓小李過來接你,媽媽在這裏守著就行。”
說話的是陳太太,口中的小李是家裏聘請的司機,茜茜自然是陳老板的女兒。
茜茜已經上了高中,十分體諒父母,也不舍得留下母親一個人在這裏辛苦,非要留下來陪著。
倆人又說起老陳這次發病,茜茜無意中又說起,父親前幾天曾經要去拜訪某個小廟……
一旁隱身的顏鴻暗自點頭,心說這就對了,沒有去過靈異奇詭的地方,很難沾染上這些邪靈,這種偏遠鄉野的淫祠邪祀,經常性的有邪神寄托靈體。
過了後半夜,茜茜終於熬不住了,靠在母親身上似睡非睡。
陳太太憐愛的摟著女兒,即使很關心老陳的病情,也忍不住歎息一聲,扶起女兒回家休息去了。
半透明的迷霧從牆體之中淅淅瀝出,顏鴻的身形漸漸變得凝實。他轉頭看向病床上的老陳,隨手布下隔音結界。
近距離的法術波動驚醒了附體的邪靈。
老陳猛地睜開雙眼,身體倏地縱起,一腳踏在床上,一腳彎曲頂住身後牆麵,猩紅的瞳孔微縮,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這是標準的戰鬥動作,就像蓄力將撲的獵豹。嗓音如金屬摩擦一般生硬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