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紅樓一簾幽夢,到頭來物是人非,萬境成空。

青康盛世

紫禁城住宿分為“東富西貴”,崇文門外幾裏地之內乃是富商巨賈集散地。

曹雪芹的祖上富可敵,也曾住在崇文門外。

又因京師九門,均由崇文門統稅,大街小巷,繁榮昌盛,一副國泰民安。

碧欄瓦舍,紅柳樓,內傳鶯歌燕語舞,

欄杆上,倚紅偎綠,頻頻嬌啍哼拋媚眼兒,萬伏高壓電閃向路人。

哪身段婀娜多姿,薄薄的通透輕紗,那羅衣大紅肚兜,輕裹著醉美嬌體。

“客官,今天不打烊,小翠掃榻相迎……”

“小郎君,上來呀,小紅點香熏,溫燒酒……”

“李兄,正好今天無事,不如勾欄聽曲……”

“甚好,正合愚兄之意,賢弟請也……”

樓下八車軲轆大青石板道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前額半光,金錢鼠尾大辮子在背後甩動。

時而出現提著鳥籠子的大小老爺們兒,鮮衣怒馬,帶著三五個凶神惡煞的奴仆,邁開六親不認的螃蟹腳步,肆無忌憚嬌橫莽撞行人。

漢民大部分人麵有菜色,臉上盡是謹小慎微,急急避開,生怕衝撞了貴人。

一句“奴才”早令腰杆子彎曲,身板不再筆直挺拔。

這個是民族的恥辱!

而“宣武門”外即是達官顯貴虎鋸龍盤於此。

寧榮兩座顯赫國公府。

從衛星圖層可見,雄霸於龍脈一側,後山有坐翼飛升之姿,卻又有搖搖欲墜之意。

大宅坐落於“宣武門”不遠處,鬧中取靜,利名休競。

更有大觀園一號世紀豪庭,氣派恢宏,占地數百畝。

梨香院內裏傳出竹絲之音,曲高和寡,急管繁弦歌筵畔。

此乃俏生生的十二小優伶在黑心老板賈赦威迫之下,早上六點半起來,無精打采在上班。

大老爺老色鬼賈赦喝著茶,翹起二郎腿,啍著調子,敲打著桌麵,十分開心,愜意享受。

“二弟,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互不相幹,不過,你怎麼連金庫也伸大手攥緊,你哄老祖宗給你媳婦兒鑰匙,每月漏那麼一點點雞糠,吃你娘哇……”賈赦目光陰沉。

大觀園,一縷陽光打穿烏雲,迷霧霧蒙蒙飄飄嫋嫋散飛於四方。

忽見一院子,正宗紫檀木匾額:【怡紅快綠】,紫了海棠,灰了芭蕉,院子紅蕊豔豔之下竟然顯得有些許荒廢……

不遠處又有一匾額:【蘅芷清芬】,這個院子裏雜草叢生,不,種植的是一種飄香青草以及奇葩仙藤蔓菁。

或垂山巔,或穿於石隙,甚至垂簷繞柱,縈砌盤階,如翠帶飄飄,金繩盤屈,味芬氣馥,非尋常花香可媲美……

……又隔一院,上有堅實古木匾額:【有鳳來儀】,點點淚斑瀟湘二妃,青竹數林落葉飛出春閨秋怨。

“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雖為李白婦,何異太常妻。我心向明月,耐何你心念念的是誰?”

一個碧玉佳人幽歎一聲,捂著嘴咳嗽幾下,鬆開雪白如玉的柔夷,潔白的手帕上駭然出現了一朵紅梅。

十分刺眼紅豔,令人觸目驚心!

她推開軒窗,青蔥玉纖拿了一條小青竹撐著。

她那籠煙眉蹙眉含顰,仿如一縷輕煙飄動。

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即是病嬌。

內裏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如西施子捧心。

外麵的廳裏,林家人雪雁、紫鵑、春纖,奶娘王嬤嬤切切私語。

“小姐昨天與寶二爺又鬥氣嗎?”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掀珠簾偷偷瞄了一眼,人生的倒也纖巧幹淨。

她是王夫人賜給林妹妹的春纖小丫鬟。

“唉!她們兩個,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不知何時了喲……”雪雁真替主子心焦,但是又能怎樣呢?

寶二當家的,比那蝴蝶兒還花……

……【杏簾在望】……

這稻香村一片粉色,杏香飄十裏,小山坡居然還有一個酒肆。

“稻花村”酒旗幌布獵獵作響,迎風舒卷。

酒簾下原木色幾桌上擺有筆墨紙硯。

這裏風景別致,貼近農村,仔細一看,發現並不是天然景色,全靠人力穿鑿扭捏而成,牧童遙指遠處一片杏花村。

一個豪門貴族美少婦正當鮮花怒放時,本應該與夫攜手並肩,散料喂魚,牡丹亭前相依相偎,說著銷魂蕩魄悄悄話,為何住在農村簡陋的茅草屋?

她素麵朝天,一襲衣裳十分的簡樸寡淡,卻難掩那嬌顏秀色,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均有種書香門第的優雅動靜。

李紈頭上插著一支木釵,一對白玉素手拿著一盤穀麥之類的食材在喂雞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