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幕
往日寧靜的宰相府,燈火通明,人影竄動。
殷修遠下了值和同僚應酬,剛回府就在門口遇見匆匆出府的小廝。
他直覺不妙,忙喚住小廝:“何事這般匆忙?”
小廝聞聲停下腳步,見是自家老爺,忙上前行禮:“見過老爺,大小姐不見了,夫人正派小的們出去尋找。”
“你說誰不見了?”殷修遠皺著眉似是沒聽清,聲音帶著三分醉意。
“回老爺的話,是大小姐。”
殷修遠愣了半晌,小廝見他沒再問話,告了退便要再去尋人,夫人可是交代了,找不到要拿他們是問。
“回來!”殷修遠反應過來,急聲道,“派了多少人去找?”
“府上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
一股血氣直衝腦門,殷修遠頓時怒聲道:“去!讓他們全都回來。”
小廝遲疑了一瞬,忙應道:“小的這就去。”
剛走兩步,又被喚住:“不許聲張。”
“是。”小廝應聲離開,心裏卻在打鼓,今日府中怕是不太平。
殷修遠在府門外打量了一番,隱隱見到角落裏有百姓在探頭觀望,心中一陣煩躁,醉意全無,提著衣擺大步向府內跨入。
*
正廳裏,老夫人聞訊趕到時,隱月軒幾個丫頭,正跪在了廳前。
端坐在主位的鄒氏,見到老夫人忙起身上前行禮。
老夫人見這陣仗,對著皺氏叱聲道:“何故如此興師動眾,你這是要毀了相府的名聲嗎?”
見老夫人動怒,鄒氏忙上前攙扶著:“母親別急,月兒若是在外頭出了什麼事,那才真真是壞名聲。”
老夫人皺著眉頭,聽鄒氏說的確有幾分道理,麵色稍緩,語氣依舊充滿責備:“那你也應當悄悄派人去尋,這般一鬧,平白讓人看咱們府上笑話。”
“是妾身著急了,不過眼下還是先將人找回來要緊。”鄒氏麵上焦急,心中卻不以為然,她恨不得全城皆知。
話落,又一臉凝肅地質問著香蘭等人:“你們還不說實話是嗎?”
她根本就不在乎殷月去了哪裏,這一副關心的模樣,也就是做做戲而已。
“胡鬧!”殷修遠跨進正廳便怒斥道。
鄒氏沒想到殷修遠今日會這麼早回來,眼眸急轉了一下迎上去:“老爺,你可算回來了,月兒在府中無故失蹤,妾身正派人尋找。”
誰知,殷修遠一把甩開鄒氏抓著他臂膀的手:“你是要全京城的人看本官笑話嗎?”
“老爺說的什麼話,妾身也是擔心月兒出事。”鄒氏被甩了手也不敢發怒,裝出一副委屈樣,抬起手帕擦拭著眼角不存在的淚,“這些丫頭丟了主子,怕被責罰,竟慌稱月兒在璟王府。”
“可門房沒見到璟王府派人來,更沒見月兒出門,你說她若是真去了璟王府,那為何不向妾身請示?也不帶貼身丫頭。”
說著,拈著帕子的手又指向麵前跪著的香蘭:“若是月兒出了事,本夫人拿你是問。”
香蘭身邊四個丫頭來相府這麼久,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嚇的直打寒顫。
小姐出門的時候確實走的不是正門,幾人心中焦急,卻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