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的耳根往下,他的吻在她的肌膚上落了,時輕時重,他看著她,繞過她的唇,輕含起她的脖頸,突然她一驚,劉易軒的手已經順著腳踝探進了她的裙擺,那隻手緩慢遊移而上,她整個人都繃緊了,雙腿也被他壓著,掙紮隻是加重他撫摸的力道,那股涼氣順著他炙熱的手穿上了脊背,那雙手愈發往上,劉易軒望著她一笑,用唇掀開了她身上最後一件衣襟。

那晚,在床榻上兩個交疊在一處的白色衣衫之間是烏黑繚亂的發絲以及那鋥亮出銀光的,不時吭哧作響的鐵鏈。

突然一陣風吹得草木呼啦啦直響,一片狂亂的腳步聲終於出現在這片寂靜的夜晚之中。這並不是一副美好的場景,盡管窗外是月光傾瀉百花影斜,也沒有為屋中的景象增添幾分美感。

而更壞了這一池春水的,便是外頭突然起的那片嘈雜之聲。

或許是被外頭的聲音擾了神,董青璿隻是輕輕一掙便脫了劉易軒的懷抱。

外麵起了響動。

“什麼事。”劉易軒起身坐在塌上,一手將胡亂掙紮的董青璿抵在床榻一角。

過來報告的小廝氣喘籲籲,大氣喘了三口,正要稟報,劉易軒已經下床合了衣襟,他看了眼在床榻上怒視著他的女孩。

“等我。”說罷,他出了門。

董青璿還縮在床上,她衣擺被扯得淩亂,但幸好褻衣褻褲還留在身上,床榻上還有餘溫,卻分不清究竟是他的還是自己的,她手忙腳亂將外衣合了,下床便想跑,而腕間的鐵鏈卻不容許她逃脫。

格子窗還開著,因為屋內有燈光,即使外麵有月亮,幾丈之外的木橋與更遙遠那頭的穿廊也是看不真切的,隻聽到許多人聲與一個個緊密排列晃蕩的紅燈籠。

桌案上還躺著兩個酒杯和一個酒壺,一旁蓋著件劉易軒的白衣,那是之前他要行事時脫下的,此外……董青璿看到那件有些透明的白衣之下似乎現出什麼硬邦邦的古銅色的東西來,外頭起了一陣風,撩開了那件白衣的一角,底下的東西便露出了。

是鑰匙,劉易軒將鑰匙佩戴在身上,剛剛除衣時便順手摘去了,他出門時套了另一件外衣,大約是事情緊急,那把鑰匙便被遺忘在那件白衣之下。

拿到那把鑰匙!董青璿往那側盡力過去,左手腕就陣拉扯的疼痛,雙手離著桌案還是差了許多距離,即使鏈聲四起,能移動的範圍還是隻有以那個桌腳為中心的一個圓圈。

“劉易軒你這個混蛋……”在手腳並用也毫無結果之時,董青璿不禁大罵出聲,她不禁懷疑劉易軒是故意把鑰匙放在這兒逗弄她的。

外頭安靜下來了,那群奔跑晃動的紅燈籠好像都去了外院,董青璿靠在床沿上喘氣,突然窗欞上伸出半隻手來,那雙手一用力,接著一團巨大的黑影便翻身入了門。

從窗外進來的男人抖了幾下衣衫,因為桌案靠著窗,所以他進來時踢翻了劉易軒擺在那兒的杯子和酒壺,男人穿著黑底衣紅外罩,一條同樣黑色的寬狀腰帶紮在腰間,手肘也是用窄些的黑布繞緊了,腳蹬一雙黑色布靴,他右手托著頂黑色帽子,不住往臉上扇動。

硬挺的布料將這男人寬厚的胸膛與高大的身板很好地勾勒出來,他發也束得幹淨,漂亮硬挺的五官便完全展露了出來。

“傲……傲哥……”她從未發現僅是差役的衣服,也能讓人穿著能如此霸氣逼人。

傲哥現在是坐在窗台上,兩個靴子踩著上好的桌案,在他腳下是洛陽城最好的工匠們雕刻出的行雲流水的條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