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時,外室竟已擺好了一桌飯菜,劉易軒又笑吟吟坐在桌旁。

“怎麼不吃?”

滿桌的山珍海味,董青璿是許久沒麵對著這樣豐盛的菜肴了,在河虎幫的日子不必說,進了囚室又被折磨得半死,喝了幾頓的藥,隻有些清淡小菜來佐食。但坐在身邊的白衣男子卻讓她下不了筷子。

劉易軒一肘撐著桌子,半側身看著她,董青璿背後是房間的窗戶,光芒都是從窗戶那兒進來再籠罩到劉易軒身上的。

“難道非要我喂你?”劉易軒夾了塊蝦仁遞到她麵前。

水晶蝦仁雖是冷盤,卻往外散著股濃鬱的青草香,冰冷的蝦子碰到了她的唇,她立刻下意識往後一退。

她不說話,別過頭並不看他,往口中放了一小塊米飯,鼻尖上的蝦仁一掉,便入了董青璿的碗中。

劉易軒就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董青璿一點點吃著碗中的食物。

現在這種狀況,即使她反抗也不會有任何效果,自小除了琴棋書畫,劉易軒從未停止對身體的鍛煉,因此雖然被白袍罩著看不出什麼,但董青璿敢說,這個從小作為她隨從的男人並不那麼容易讓人近身。

他又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她碗中,他看到她嫌棄地將那塊雞肉丟了,便又補上了一塊紅燒胖頭魚。

“一有機會,我就會殺了你。”董青璿再次將那塊魚肉丟出。

“可是你舍不得。”

董青璿瞪了他一眼,正要把碗往他那兒丟,他的身子便動了動,指指自己的袍子。

“如果那麼不乖,你的座位就隻能在這兒了。”

從前他們便這般過,解散了侍女與小廝,讓劉易軒抱著她一同吃食,董青璿看到他心照不宣地看著自己,便知道他也一定想到了那段過往。

真是令人厭惡的過去。

董青璿不再看他了,隻低頭扒飯。

“今天天氣不錯,等吃完了,我便帶你去後廊那兒,那個秋千你可是一直喜歡著的。”

劉易軒時不時說幾句話,若不是發生了那些事,這樣的場景是再平常不過的。

“公子,公子。”外頭跑來一個小廝,得到劉易軒首肯後便過來耳語了幾句。

“還是同昨天那樣,趕走他們?”董青璿聽到那個小廝這麼小聲說。

“不用。”他吩咐後,小廝便退了出去。

“下麵我們來做一個很好玩的遊戲。”劉易軒一把將董青璿提起。

快入秋了,那些在夏日張狂的綠葉開始失了水份,一片片像幹癟的老叟般垂掛在紙條上,風一過經不住重量的葉子便從枝頭脫落下來,劉府的小廝們打掃庭院便多了些麻煩,而在這種時間還要去應付側門的那些死皮賴臉的乞丐,便更讓人顯得心煩。

“走了走了,都給了幾個板子了還不走,現在要飯的怎麼那麼死皮賴臉!”小廝將手中的掃帚揮了揮,門口站的三四名乞丐,全都拿口破碗在門前晃蕩。

小廝又給了三枚銅板,那三個乞丐同時回頭看看身後,又齊聲道:“劉老板是個善人,請好歹賞些銅板吧。”

“你們……”小廝正要發火,便聽後頭說了聲慢著,那頭跑來了人,皺眉對著他搖搖頭,拿掃帚的小廝往後一瞧,便見自家主人已經往這兒過來。

“劉老板,大善人,來給點賞錢吧!”堵在門口的三個乞丐穿著破草鞋便往側門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