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十一點，你在哪？”
“宿舍。”
“在做什麼？”
“看書。”
“當時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您別問了，人是我殺的，給我定罪吧。”他厭煩地打了個哈欠，滿眼疲憊。
這已經是審問他的第七個警察了，但每個人的問題都大同小異，毫無新意。
“根據視頻顯示，你確實有充分的殺人動機，但沒有任何證據。”警察如是說。
審訊室，二人對坐。
宋業作為十多年的老刑偵，蜀城頂尖的破案專家，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情況。
五天內，這個叫鬱言的學生已經被傳喚了七次，每次都隻會一味地承認罪行。
起初在被問時，他還會小心翼翼地組織措辭，但此刻像個飽經滄桑的老油條。
半小時後。
“行了，你先回學校吧，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宋警官強撐起一抹苦澀的微笑，遺憾開口。
“可是這案件還沒查清楚不是嗎，為什麼草草結案？”鬱言卻突然像是置換了立場，眉峰一凜，冷著眼質問。
宋業隱忍已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雙拳緊握，重重砸在了桌上，沉聲道，“你搞清楚!我才是警察，我說你沒罪就是沒罪！”
鬱言無奈地蹙眉，“真是的，我都說了，人就是我殺的，你們怎麼就不信呢？”
宋業眯著眼仔細審視著眼前的青年，黑衣黑褲黑帽子，臉色白皙，眼神清澈而愚蠢，嗅不出半分撒謊的氣息。
他看了看表，深吸一口氣，“你走吧，針對你的傳喚到此為止。”
鬱言點了點頭，也不再辯駁，兀自站起身就朝外走。
警局外，直到那抹全黑的身影出現，座椅上的女子才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打探情況。
“鬱同學，警察叔叔沒有為難你吧？你有沒有好好配合他們查案啊？”
鬱言淡淡點頭。
“真是的，這種事怎麼可能和我們品學兼優的小鬱扯上關係呢！走吧，我順路送你回學校去。”女子一襲藍裙，正是鬱言直係輔導員，寧婧。
一路上，寧婧都在喋喋不休，絲毫沒有專心開車的覺悟。
“他們仨也真是夠可憐的，死得那麼慘，也不知道是有什麼血海深仇，把人折磨成那樣……”
“老師，我和他們沒有……”鬱言下意識抿了抿唇。
寧婧開口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和他們的死沒關係。老師怎麼會懷疑你呢，那視頻上清清楚楚的，我隻是覺得人就這樣沒了，很惋惜。”
“也幸虧你們宿舍安了監控，不然啊，你這罪名可就難洗清了。說到這，你可得好好謝謝江瑟呢。”
鬱言卻不再是雲淡風輕的神情，登時撇嘴，“死人有什麼好謝的。”
“你！”寧婧喉頭一哽，竟不知如何反駁。
“鬱言啊，我知道你平時經常受他們欺負，但人都已經不在了，死者為尊啊。這話可不興說了，聽到沒有？”
鬱言冷笑一聲，默默塞上了耳機。
“下麵播放一則新聞快訊。”
寧婧當即豎直了耳朵，神色緊張。
“蜀城2024年7月23日，某高校男寢三名學生離奇死亡，死因不明。”
“幸好學校把這事遮過去了，鬱同學，你以後的學習可不能受影響啊，我已經為你申請調寢了。”她算是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