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崇國，青州域。
四大仙宗之首的正陽宗山門外。
……
“賢侄，你走吧！”
“以你的天資，天下之大總會有你的容身之處。”
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神情歉疚，語重心長的正對其身前的稚嫩少年開口道。
聞言，少年也隻是咬緊牙關，低下了頭，不做任何回應。
隻是他微顫的身軀，不難看出似乎是在強忍著心中的駁雜情緒。
“陳叔…你相信他們嗎？”
沉默半晌，少年終於開口。
隻是質問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哽咽。
“我不相信…”
中年男子柔聲回應道。
“那你為什麼不開口！為什麼不幫我爹求情…？！”
“你不是說！你是仙人…世上就沒有仙人做不到的事情嗎？！”
少年聽後卻仿佛受了什麼刺激般，情緒如開閘的洪流般一股腦的宣泄了出來。
“……”
中年嘴唇微張，卻始終沒作任何回應。
“你說啊！你怎麼不說了…嗚…”
“嗚…你說啊…”
少年抬起了臉龐，上麵早已布滿清澈的淚痕。稚嫩的眼神中更是充斥著不解和委屈，不停地啜泣著重複著剛才的話。
此時，陳伯清的心中也是極為掙紮和痛苦。
因為，無論是於情於理。
剛才，他都有無數個留下這孩子的理由，能讓他加入身後的正陽宗，受其庇護。
但他沒做到…
身不由己也好，力不從心也罷。
現在，麵對自己曾經口中信誓旦旦所說的一切。
他也做不到。
什麼都做不到…
哪怕就像此刻，所有安慰的話都到了嘴邊，卻如鯁在喉，欲語凝噎。
隻是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是啊，仙人為什麼…做不到呢…？”
於是，在偌大的仙道宗門前。
一老一少，不知為何，口中念念有詞，神情卻稍顯呆滯。
………
恍惚間，陳伯清也是不由得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中。
腦海中的畫麵一幕幕的快速閃過…
………
依稀記得…
僅在數月前，自己作為正陽宗的內門長老，奉命為出任為宗門代表之一，前往北崇七大州之一的青州都城，參加由北崇國境內各大宗門聯合舉辦的靈試大會，主要負責宗門招新以及對外商討等一切事宜。
而作為自己少時曾一同曆經生死的至交好友。當時也一同作為舉辦場地對接方的東道主，時任青州都城城主的林驍。
陳伯清自然也是毫不客氣，指名要他負責親自接待，對方也是爽快答應。
隨後，便是一場隆重的歡迎儀式和一桌簡單的家宴。
待眾人散場後，兩人卻仍然是意猶未盡的繼續對飲。
一同回憶著往昔崢嶸歲月。
也就是那一次，陳伯清才得知，自己醉心仙途之時，故友不僅業立家成。
甚至孩子都到了參加靈試的年紀了，寒暄關心之餘便把孩子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