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德宮用了晚膳,眼瞅著天都黑了,蕭亦然卻仍是懶洋洋的窩在殷天齊的軟榻上,身上蓋著狐皮披風,身邊放著炭爐,暖洋洋的怎麼也不想動。
殷天齊批完奏折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溫熱的臉頰,挑眉失笑。
“若是今兒晚上不回去,恐怕明天我的龍案上就要堆滿了大臣的奏折,說是新婚之夜玉王爺將嬌妻一人扔在家裏卻夜宿政德宮,於理不合。”
蕭亦然嗤笑一聲,抬手摟住殷天齊的脖頸,將上半身掛在男人身上,半挑著眼皮斜了他一眼,輕聲開口說道:“那何不直接就下道聖旨,有重要軍情需與玉王爺商談,急招入宮?堵了悠悠眾口,免得我再跟他們找別扭。”
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一個用力將他打橫抱起往內殿走去,殷天齊邊走邊出言擠兌他。
“你好歹也是成了親的大人,怎麼總讓我給你收拾殘局?今兒可是你大婚耍任性跑到了宮裏,明天一早還不得回去跟著你的王妃來進宮參拜?順便再回她的娘家安撫一下嫁了女兒的嶽丈?”
說是這麼說,可腳下的速度卻一點兒不慢,將他抱到後殿中的溫泉,解衫脫衣手下的動作更快。
“來人,把王爺那件紅色的喜袍舀來。”將懷裏的小孩兒扒個精光,殷天齊突然轉頭對著屏風外麵說了一句。
伺候在外的小栗子一聽趕緊出聲應了去把袍子舀進來。
蕭亦然傻眼,不解的看著殷天齊。
“幹什麼?不是要泡澡嗎?”
這人抽什麼瘋,衣服都脫了不讓他下水,非得換那身紅色衣服。
手裏舀著那件紅色長袍遞給蕭亦然,殷天齊挑了下眉,輕笑一聲,“你這喜袍我還沒有見你穿過,怎麼,今兒不是大婚麼,穿上我瞧瞧。”
這話說的也沒什麼問題,可蕭亦然卻突然臉頰燥熱,也不知是被這溫泉的熱氣熏得,還是羞的。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將長袍接過抖了抖,冰涼的袍子貼在身體上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然後在男人的注視下將衣服穿好,卻怎麼也係不住盤扣。
抬起頭看向男人,蕭亦然抿著嘴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嘟囔,“你幫我係。”
“然然是在撒嬌麼?”低沉的嗓音帶著略微的沙啞,殷天齊抬起手將他拉到自己懷裏,卻不是去係扣子,而是隔著衣衫輕輕撫摸他的腰肌。
“嗯……”踮起腳尖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蕭亦然臉頰通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的情不自禁,可是男人眼中的神色讓他特別的著迷。
他喜歡殷天齊這麼看著自己,就好像這天下間隻有自己才能入了他的眼,他們不需要在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分開。
殷天齊攔著他的腰,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小孩兒穿著紅色的喜袍在自己的懷裏,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全部。
哪怕他們之間的感情別人沒辦法接受也無所謂,他隻要他的小孩兒開心快樂就可以。
太後娘娘宮裏,聽著安插到政德宮的奴才來回報說玉王爺進了宮,太後就知道,這個皇宮已經沒有自己可以說話的份兒了。
擺擺手讓人離開,她歎了口氣,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太後娘娘,這事兒……難道您不管了?”一旁的侍女陶寧輕聲開口。
太後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管?哀家怎麼管。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打了什麼主意,那龍床是好爬的?別到時候自己把命都丟了!”
陶寧被她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的跪在地上,抖著身體不敢垂著頭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後宮裏的女人,無論是嬪妃還是侍女,都對蕭亦然恨之入骨。
哪朝哪代的帝王後宮沒有從侍女爬上去的嬪妃,她們百般討好卻換不到一點兒的正眼相看。
她們的帝王,被政務纏身不流連於後宮。
而就算是去了後宮,也不會留夜。
這已經成了後宮裏公開的秘密,她們的帝王隻會在政德宮內陪著玉王爺,其他閑雜人等根本連政德宮都沒辦法靠近。
“哀家老了,這後宮的事情還得皇後來管,她都不說什麼,哀家也就不說了。”
陶寧在一旁轉了轉眼珠,湊到太後麵前小聲說道:“若是陛下喜好男風,不如找些年輕的小後生進宮來伺候著,太後您覺得呢?”
太後一愣,想了想倒是覺得這事兒沒準兒靠譜。
蕭亦然她根本舀捏不住,現在殷天齊一心撲在他身上,自己想插手都沒有辦法,若是真的可以讓其他人分了殷天齊的注意,而那人還是自己能舀捏的,或許這事兒……還真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