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抵達白赫城門口,斯凱奇熟練地遞給門衛通行證和幾枚金幣。
對付這種門衛,賄賂的手法從未過時,門衛收下金幣,瀏覽了一眼通行證,便放行商隊。
齊德坐在馬車裏,平複了一下心情,深吸了口氣,心中默默想著:“終於回到這裏了嗎。”
齊德拉開窗簾,盡管早有準備,但看到城內的景象,心中仍然感到一陣心痛。
城牆已破敗不堪,大部分房屋殘破不堪,孩童在街頭流浪,道路泥濘不堪,積滿了汙水,空氣中彌漫著腥臭味,是屎尿和腐爛的混合氣味,哭聲和烏鴉的慘叫此起彼伏。
曾經那如同太陽般耀眼的城市已然不在,留在這裏隻有滿地的荒蕪。
啪啪——
有人敲擊著車窗,齊德撩開另一邊窗簾,是奇洛。
齊德放下車窗,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味直接衝擊而來,使他的胃酸上湧,灼燒著他的喉嚨。
\"怎麼了嗎?\"
齊德強忍著想嘔吐的感覺,曾經在戰場上,他聞過各種氣味,但隻有白赫城的氣味會讓他作嘔,那是統治者的無所作為和腐敗的氣味。
\"你真的要留在這裏嗎?\"
奇洛的眼中充滿了悲傷,眼神中似乎帶著挽留之意,然後他繼續說道:\"你來這裏並不是為了找親人吧。這個破敗不堪的城市已經不再是人們向往的地方了。\"
\"嗯,是的,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想出去,但進來的人隻是從一個地獄走到了另一個地獄罷了。\"
齊德現在也不再偽裝,隻是凝視著奇洛,沉默了一會兒後接著說:\"就像被關在滿是尖刺的籠子裏一樣。但我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是嗎,\"奇洛掏出一把匕首遞給齊德,\"收下這個吧,我現在已經阻止不了什麼了。\"
齊德接過匕首,眼中帶著些許疑惑,\"你就不問我我要做什麼嗎?\"
奇洛搖了搖頭,仰望著天空。
\"我沒有資格。\"說完這句話,他騎上馬離開了。
齊德明白奇洛是有私心的,他在商隊的那幾日曾聽其他人說:“奇洛,又開始講那個故事了嗎,似乎每次有新人他都會講一遍,上次的亞連安,這次的蒂娜...”
不止一遍的去說,說給那些騎士俠客們聽,讓他們義憤填膺,是為了尋找同僚,還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時候你才能取回你自己的心呢,弗洛......
倒退的陰影,不斷的慘叫,齊德的內心深處卻迎來了前所未有平靜,天空的太陽即將落下,黑暗將再次籠罩。
到了,齊德的目的地到了,一間破舊的房屋。齊德下車前,斯凱奇還向他百般確認他是否真的要留在這裏,商隊多了一張口吃飯也沒什麼。
看來奇洛並沒有和斯凱奇說過他倆剛剛對話的內容。
齊德微笑回應:“就是這裏了,謝謝你斯凱奇先生。”
商隊已經離開,斯凱奇並沒有留下齊德。用手撫摸著麵前的房子,再看看身上的衣服,齊德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穿什麼都沒差吧,蒂娜小姐。”
這棟房子是在他剛剛就位白赫城主時,他的妻子為他購置的,美其名曰:退休養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