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父親因在官場上得罪了人,被人使絆子,硬生生從正三品大理寺卿降至正四品鴻廬寺卿,她便陪母親去京郊的雲起寺上香,祈盼父親仕途順遂,全家安康。
不想在山腳正好遇到被山賊洗劫一空的言母和言文軒,彼時二人形容狼狽,身無長物。淩薇心善,將他們捎回了京城。
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言母又感念淩薇的心善之舉,於是便有了淩府和言國公府的這樁婚事。
而淩父,不知是不是雲起寺的菩薩顯靈,自淩家和言國公府結親之後,更是一路高升,現已官拜正二品,任戶部侍郎。
所以……這一切,不是巧合?
淩薇不敢細想,父親在這裏麵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薇兒,你向來聰慧,從小到大,為父更是厚待於你,你就不能為了為父,忍一忍嗎?”淩父見淩薇神色怔鬆,蹲下身子,伸手握住淩薇的肩膀,言辭懇切道。
“再者,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更何況,那是你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讓你妹妹進府幫你,效仿那娥皇女英,也是一樁美談。”
“薇兒,明年戶部尚書就要致仕,有言國公府的幫助,為父肯定能頂上這個空缺。你就當幫幫為父,好嗎?”
“嗬嗬……哈哈哈……”淩薇看著父親眼裏那深不見底的欲望,笑著掙開淩父的手,用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
“真是權勢迷人眼!我竟不知心中剛正不阿、一心為民的父親竟然也是個滿眼欲望的卑劣之人!”
“薇兒!你不懂!你以為為父不想當一個剛正不阿、一心為民的好官嗎?想當初,為父也是一身傲骨,滿腔抱負!可是有什麼用?為父因為那一身傲骨,不肯和他們同流合汙,最終礙了別人的眼,被貶到鴻廬寺去接待一幫粗俗無禮的外邦人。空有抱負,無處施展,又有何用!”
淩父越說越激動,重新握住淩薇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淩薇試圖掙開,卻抵不過淩父的力氣,嗤笑道:“父親,你錯了!錯得離譜!”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不過是貶謫罷了,怎麼就不能繼續施展抱負了?”
“鴻廬寺是事關兩國邦交的重要官署,一有不慎可能就會導致兩國反目,兵戈相向,民不聊生!”
“作為鴻廬寺卿,父親您更應該用心維護兩國邦交。隻有兩國友好往來,互通有無,國家才能安寧富強,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這怎麼就不能施展抱負了?”
“父親,說到底,你不過就是放不下你的權勢和地位!被那欲望迷了眼!”
“哼!婦人之見!為父要不是有如今的地位,哪裏有你們如今的好日子?”淩父聽完淩薇的一翻言論,轉身甩袖冷哼一聲道。
“女兒寧願不要這種所謂的好日子!父親,您真的要為了自己的仕途而將女兒嫁給那種人嗎?”淩薇看著淩父的背影,厲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