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
那闌珊處的稻黃
是一縷星光的影子,
結著凜冽的風
提醒著迷失的自己。
一遝遝的書簡啊
朝有濛霧,暮有沉思。
我提著種種惆悵,
不知所以,又不得所以。
■ 落寂
拂曉深處,我未見光明,
大概是深耕的春啊,
沒有結尾。
那一滴滴燭淚,
沾濕了我靈魂的外衣,
影射著一個辭鏡的遊子。
■ 暗傷
流年如夢,
種下了種子,
又收獲了種子。
趕路人的心啊,
折疊著風的消息,
不得驅使,沒得驅使。
咳,那落塵我是,
枯萎的花葉我是,
這慘淡的光景啊——
除了我的渴望,
除了別人的歡心,
都是無與倫比。
■ 無畏者
我有一條藍色的湖,
大概是滾不落的一滴眼淚;
一半兒,銜接著故鄉的炊煙,
一半兒,承受著異鄉的冷暖。
瞧,西風剛剛掠過燈影,
北風又接踵而來,
好像四季在為我而紊亂。
好吧,既然我身處絕壁,
那就以淩霄花的姿態盛開。
我要告訴那些嘲笑者
——我還活著,
並且將會活成他們意想不到的成色!
原載於《蓮池文學》2022年9月9日第4期
編者按:“漂泊”是一個多麼苦澀的動詞,裏麵承載了人們太多的苦澀。沒有歸宿的心,哪裏都是異鄉。借用宋代大詞人蘇軾的《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中所雲:“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而對於一個四海為家的人來講,哪裏才是他的牽絆呢?心所寄之處,是否是故鄉。
這首《漂泊日記(組詩》——
《我心》裏的“稻黃”、“影子”、“風”,“自己”,有了漸遞的迷茫,夢想無所適從,鄉愁油然而生。
《落寂》:拂曉已深,卻依舊沒有見到光明,這裏是眼裏與心裏的落差,形成鮮明的對比。而深耕的春始終沒有結尾,也可以從另一角度來看,因為從未有開頭,又何來結尾呢?一個在鏡子裏找不到原來模樣的遊子,靈魂沾滿了滴落的蠟燭,那是怎樣一番滋味啊!
《暗傷》:流逝的光陰是夢,又不斷種下著夢,是一種無奈。人生不能倒退,隻能前行,而向前趕路的人心裏有許多未知的消息(是期盼獲得的消息,例如故鄉裏惦念的音訊),就像風一樣抓不住,也無可奈何。“落塵”,“枯萎的花葉”,“慘淡的光景”,都成了我的一部分,隻剩下了自己的渴望與別人的快樂。這首詩把落寞與孤寂的心詮釋得淋漓盡致。
《無畏者》:把“藍色的湖”比作“滴不落的眼淚”,是在詮釋一種堅強,一種願望。一麵是異鄉的不易,一麵是對故鄉的懷念。裏麵的“西風”代表秋季,“北風”代表冬季,“四季紊亂”,這裏代表沒有春夏,隻有秋冬。這裏作者舉步維艱,代表生活的一種困苦。然而呢,他要以淩霄花的姿態活著。淩霄花代表積極向上,表達了作者不屈的性格,以及求生求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