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橙子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穆清河離的很近,見她眼眸輕顫,迅速的挪開,雙臂抱胸,指尖不自然的按了按手臂的肌肉。

“走不走啊?公主?”

輕佻的語氣透露著一絲的不耐煩,像在遮掩著什麼。穆清河盡力忽視了心裏那點不適,轉了轉手腕,徑直走到前麵去了。

“穆清河!你等等!!!”

不知道走了多久,逼仄的山路終於開闊了些,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黑影,離得遠了,陸橙子還尚且不能看清。

“到了。”

前麵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右手握著劍柄,平靜的聲音裏暗含著幾分容易察覺的警惕。

又往上走了一段,在石階的盡頭,陸橙子終於看清了它。

隻是寺廟裏再正常不過的外牆罷了,隻是不知道在哪裏總是透露著奇怪的感覺。

陸橙子壓下難以忽視的不安,抬腳緊跟在穆清河後麵。往側麵走了一段,再回頭望,正常的房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黑夜裏像極了一張側臉笑的人臉。陸橙子渾身打起了寒戰,急走了兩步到穆清河身側。

穆清河側著頭看了看,微微扯著嘴角笑了笑,陸橙子抬頭就看了見,近似嗤笑的某人。隻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穆清河的麵色就瞬間嚴肅起來。

扭過頭,看到了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大門的顏色格外的鮮豔,甚至是在灰白的月光下,生出幾分詭異的妖豔來。

門上沒有鎖,關的卻是嚴實。

隨著吱呀一聲,門顫顫巍巍的開了一半卡住了,留下的縫隙剛好能讓人側身進入。

待到進到大廳裏麵,定睛一看,隻是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好好的寺廟,即便是荒廢多年,也不至於一座佛像也沒有。而大殿裏莫要說佛像了,連最基本的香爐、香案也不曾見到。隻餘下了幾抹粘了汙跡的黃綢子,半掛不掛的懸在橫梁上。

穆清河拿劍柄挑開了擋住視線的稠子,環顧了一圈,最後蹲下身子,拔出劍來,劃向了地麵。

劍刃發出的茲茲的摩擦聲吸引了正在觀望的陸橙子走了過來。

“發現什麼了嗎?”陸橙子在穆清河身邊蹲下開口問道。

“這裏的灰塵不對。你看……”

陸橙子順著他的手指向的地方望去,刀劍劃過的地方的灰塵明顯要粗粒一些,不像是灰塵,反而像是一種細的沙粒。但是鋪灑的均勻,又好像刻意混了點什麼進去,不細看卻是看不出什麼區別。

正想著,穆清河突然站起身來,繞著大廳走了一圈,細細查看著,陸橙子不明所以。

“奇怪…”

突然他好似猛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快步朝大廳的幾扇窗戶走去,他取下卡住窗戶的小栓,用力往外推了推,窗戶發出吱呀一聲,推到一半卡住了,露出大半的底框。明顯的分界線讓一切合理起來。內側的大半隻有微不可見的灰塵,而卡住的外側卻積聚了厚厚的灰塵,在開窗時,消散了部分。

地上的灰塵是窗戶上的,說明在廢棄之後依舊有人來過,而且還不能被人發現。隻可惜百密一疏,即便是加以小心,也還是因為腳底不屬於寺廟的沙粒,出現了偏差。

等等…沙粒……

陸橙子突然想到了什麼。

山穀裏的祭祀法陣,不就正是沙粒圍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