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在樹枝上追趕著自己蓬鬆的大尾巴饒起了圈圈。
一圈,兩圈,三圈.
時間緩緩流速。
“呼——”
吐了口妖氣,白桃心想其實她每日在這紫山上捉魚攆鳥,逮著蜻蜓蝴蝶鬆鼠就死勁霍霍,除了這事情就是修煉,也沒什麼事幹。
那麼她拖個人回狐狸洞,阿兄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爪子一拍,就這麼定了。
白桃支棱起尾巴竄著樹幹落在地上,朝著方才少年消失的方向奔去。
密障。
顧名思義就是常年無人造訪,荊棘藤蔓橫生的地方,裏麵的毒蛇蟲蟻數不勝數,樹葉經年堆積在泥土上腐爛的氣息能夠直衝人天靈蓋。
白桃剛竄進去就打了個鼻響,深一爪淺一爪的走著,不遠處傳來山魈淒厲的夜好,危險又漆黑夜幕悄悄降臨。
白桃慢慢搜尋,月色下她的狐狸眼呈先出帶著獸性的棕黃色,像是隻和精怪為伍的狐狸精。
哦,差點忘了。
她本來就是隻狐狸精。
沿著血跡,白桃見到了昏迷不醒的少年。
他黑色的麻布衣已經被荊棘勾的襤褸不堪,裸露的肌膚被沁出的血染透,身上還紮著許多密集的刺。
像是隻刺蝟,刺蝟黑球。
白桃心說。
白桃過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她不認人,隻記得味道,這少年看起來黑不隆冬,味道卻很幹淨,幹淨的都讓她有點餓了。
她剛想舔舔他脖頸上的血跡,卻發現這少年的臉頰上有道箭傷,黑血咕咕的往外淌。
“咦?”
中毒了?
中毒了就不是個好人,壞掉了就是壞人,壞人就不能舔了。
白桃遺憾的舔舔牙,叼住他的後脖頸往狐狸洞拖。
牙都快拖崩了,好不容易拖到了她和阿兄住的狐狸洞。
“小家夥,撿了個野男人回來?”
狐狸洞外,她的美狐阿兄銀發及腰,長著張風華絕代的臉,是紫山上最美的狐狸精。
他正盤著腿坐在山石上吸收日月精華,見到白桃回來,他斜挑著狐狸眼朝她勾勾手。
白桃立馬撲他懷裏,“阿兄!”
白荼捏著她的下頜查看,看到她牙口沒斷才放下心來。
眸光流轉間,白荼摸著她毛茸茸的腦瓜,對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品評道,“是頭好東西。”
撿的東西被誇,白桃當然很開心。
不過她正想甩尾巴,隻聽得美狐阿兄磁性中帶著興味的聲音繼續道,“適合一鍋燉。”
“.”
白桃一哆嗦,遲疑道,“可是,阿兄,我們不是不吃人嗎?”
“這可不是人。”
白荼抱著她站了起來,山頂風大,吹起他的白袍鼓蕩,銀絲飛舞,明明正值掩古今的年華,卻沒由來的有股滄桑的沉澱,“這是與天皇,地皇,並稱三皇的盤古後裔,人皇。”
到底是入世未深,白桃聽得雲裏霧裏。
但是隻聽得懂一個意思。
那就是真是頭好的不得了的東西,以往阿兄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先喂給她,現在她好不容易撿頭好東西,管他是人是皇,理應先孝順阿兄。
像隻離弦之箭衝進狐狸洞把飯盆叼出來,白桃一爪子拍在少年胸膛上,耳朵尖尖動動,奶氣道,“阿兄,起鍋,燒火!次!”
“還不到火候。”
白荼搖了搖頭,阻止了小家夥。
後脖頸被美狐阿兄的大手提拎起來,白桃兩隻爪子扒拉住飯盆,水汪汪的大眼睛有點懵懂的,“什麼是火候?”
“火候就是人修煉程度的深淺,火候旺了,那滋味才叫曼妙。”
白荼的口吻雲淡風輕,似乎在說不足為道的一朵花一根草,他將視線落在少年單薄的身軀上,“還沒封禪,到底欠缺。”
白桃眼珠轉轉,想出個主意,“那阿兄我們把他關起來,養到封禪,等封了禪再吃。”
“真是個小機靈鬼。”
白荼摸了摸她的肚皮,單手拽著少年的手臂,拖拽進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