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她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很惡劣,而且一點良心也沒有。畢竟他是那麼無微不至的在照顧她,甚至連她想喝杯水,他都會親自去倒給她喝。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裏,他對她就是太過無微不至,小心翼翼的什麼事都不讓她做,她才會無聊到想發瘋,甚至胡思亂想了起來。
她一直在想,他之所以對她這麼好,是不是因為愧疚?
她一直在想,偶爾有幾通打來找他的電話,他總是會特意的走到她聽不見的地方說,那打電話來的人是不是他那個新歡?
她一直在想,他會不會恨她,本以為可以和她分手和新歡雙宿雙飛,結果卻人算不如天算的發生了她流產的這件事,讓他在一夕間變得身不由己,得為她負責?
她一直在想,他還愛她嗎?和她在一起是為了責任、習慣、愛,還是不得不為的無可奈何?
她一直在想,如果她再不回去工作上班,而再這樣一直下去的話,她肯定會發瘋!因為她所想的一切,他都曾經認真而且慎重的對她發誓,並且否決了一切。
他說他愛她,所以才會對她這麼好:他說那個女人名叫範蜜,是香港分公司的執行副總,他和她在一起全都是為了公事,絕無任何私情存在;他說除了她之外,他這輩子從沒想過要和誰雙宿雙飛;他說不管是為了責任、習慣、愛或者是無可奈何,他隻知道這輩子他不能沒有她。還有,他說對不起,害她傷心、難過,甚至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提到孩子時他哭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落淚,震撼了她。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流產的意外讓他們的關係回到了從前,他不僅搬回來與她同居,對她的照顧、疼愛比起以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應該說是太過之了,害得她有點消受不了。
不行了,一個星期已是她的極限了,即使明知道一定會打擾到他,她還是得開口和他談一談才行。
「矢璣。」深吸一口氣,她輕聲的開口喚他。
「嗯?妳想要什麼?」他直覺反應的抬起頭來,看向她問道。
艾媺搖了搖頭。「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梁矢璣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正打算點頭時,放在他臨時辦公桌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叮叮叮……」
他轉頭看了手機一眼,再看向她。
「沒關係,你先接電話好了。」艾媺輕扯唇瓣,故做開朗的微笑道,但眼中卻迅速的閃過一抹無奈。他真的好忙!
梁矢璣注意到她眼中的無奈,他隻猶豫了一秒,便伸手拿起手機直接關機再丟回桌上去。
「好了,妳想跟我談什麼?」他起身坐到她身邊溫柔的問。
「你這樣把手機關掉沒關係嗎?如果他們有急事要找你怎麼辦?」艾媺瞠目結舌的看向被他丟到桌上的手機,難以置信的問。
「任何事都比不上妳對我的重要。」他輕聳了下肩,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般自然的話,「況且我每個月花大筆錢請他們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幫我做事、處理事情,如果他們因為一時找不到我,就把事情給搞砸了,那我還請他們做什麼,妳說對嗎?」他微笑的說,完全是一副自信滿載的成功企業家模樣。
看著輕鬆自若的他,艾媺突然覺得眼前的他好象真的很厲害很偉大,就像她一輩子也高攀不上,隻可遠觀的大人物一樣。
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正坐在她身邊,溫柔的凝視著她,而且幾分鍾之前他還替她倒水、拿電話的做了她的跑腿。
像他這樣一個光是用看的,就知道是個非凡人物的人,她到底是何德何能,或者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才得到他這些年來對她的愛憐呢?
也許真的是她太貪心了,能夠擁有他的陪伴與疼愛,她就該感恩了,不應該再滿腦子想著要和他結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