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夕梓雙眼通紅,獨自一個人在房間內收拾東西——明天下午她還要返校。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大姨去世的消息。她對大姨的記憶所剩不多,隻有零散幾個片段。
在她的印象中,大姨總是很有勁頭,像個太陽似的充滿熱情和活力。
上次見麵還是六年前了,但具體幹了什麼,說了什麼,記不清了。再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兩歲?三歲?
也許正是記憶不深,才更顯得感情彌足珍貴。
昨天夜裏她也沒怎麼休息,媽媽一直在哭,爸爸忙前忙後,大廳裏亂作一團。薑夕梓熱好飯,沒人吃,一家的人去了大姨家。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清晨。
學校不允許隨意請假,她稍睡了一會兒,便爬起來寫作業了。奈何腦子裏一團糟,她什麼也寫不下去。她把作業收起來,坐在那兒發呆。
現在家裏就剩她一個人,除了發呆,也沒什麼可做的。
“汪——汪——”
院子裏的狗叫了兩聲,又“咚——”的一聲響起,像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狗叫了兩下,該是碰到人了。
薑夕梓感覺奇怪,這時候會有人來嗎?她走到院子裏,看到大門依舊是鎖著的。那剛剛的響聲是怎麼回事?
她還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便被人從身後環住了。
“別動,是我。”
薑南越把下巴墊到她左肩上,使她不得不向右側了側腦袋。薑夕梓看著眼前搭在一起的雙手,試探的喊了一聲,“哥?”
“嗯。”薑南越氣若遊絲的應了一聲。
“哥,你怎麼進來的?”薑夕梓問。
“翻牆。”
“哦。”薑夕梓哦了一聲,又接著問:“那你沒摔著吧?”
薑南越笑了一下,說:“沒。正好你出來了,省的我再去翻窗。”說完便直起身,抬腿走進屋子裏。
薑南越坐在沙發上,薑夕梓給他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問:“哥,你來找我嗎?”
“嗯?”薑南越疑惑了一下。
平常薑夕梓雖然老是念叨他,但是真見了麵並沒有很熱絡。他們倆之間總是親近中帶著疏離,禮貌中帶著客氣。剛才的親近讓薑夕梓不太適應,這時同在一個屋子裏,稍顯拘謹。
薑南越眼神有些渙散,說:“夕夕?”他捏了捏眉心,繼續道:“我聽姨夫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
薑南越是薑夕梓的表哥,他還有個哥哥,叫薑南玨。當初姐妹倆嫁到了一個地方,跟鄰居差不多,隻是後來薑南越他們搬了家。
薑夕梓問:“你喝酒了?”
薑南越喝了口水,說:“嗯,是喝了點兒。”
薑夕梓不會安慰人,隻能僵硬的說:“你也別太難過了。”
薑南越看著她的樣子,覺著搞笑,說:“我有什麼可難過的,死的又不是我親媽。”
薑夕梓多少也知道點兒,大姨對他很不好,他很早就離家了,不怎麼回來。若不是大姨生病,他也不會從外省回來。
盡管如此,薑夕梓還是皺著眉說:“你別這麼說,不太好。”但是看著薑南越的樣子,又歎了口氣,繼續說:“算了。你先在這兒歇會兒吧,我去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
薑南越站起來,掃了眼房間,問她:“你收拾東西幹什麼?你要去哪兒?”
薑夕梓也跟著站起來,說:“你坐你坐,我明天回學校,收拾一下回校的東西。”
薑南越俯視她,說:“你不是昨天才回來嗎?明天就要走?”
薑南越一米八六的個子,對169的薑夕梓來說極具壓迫感。
薑夕梓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是吧,你也覺得很不合理吧!”
“不過沒辦法,我高三了嘛,就是沒什麼假期。”
“你先休息,我去簡單收拾一下東西。”薑夕梓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他,心想,這張臉沒發生太大的變化,還是和之前一樣,不,比之前更帥了。
說完,薑夕梓就準備轉身離開,結果薑南越一下子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薑夕梓低下頭看他的手,又抬起頭,問:“怎麼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