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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滿金色鈴鐺的馬車在慈光寺前停下,隨之一位夫人和一位小姐緩緩下車,身旁有幾位家丁和丫鬟跟著。田夫人一襲青蓮紫色長裙,毫不張揚卻看得出衣裳製作得十分細致。腰間掛的繡著梅花的玫粉色香袋——這可以算是田夫人這一身打扮中最為顯眼的了。
“走吧。”田夫人牽起女兒的手,向寺內走去。
慈光寺不愧為大寺,即使在這樣一個陰沉沉的天氣,也有不少的人前來寺廟祭拜。
不過這樣的天氣卻鮮少有達官貴族來到廟中,他們一般會選擇一個方便出行的時間,即使真有急事前來,也會提前告知寺廟早些做好準備。住持眼睛快,腦子也很靈光,旁人或許分辨不出來,但她一看便知眼前這行人出身不凡,夫人和小姐走姿極為優雅,連身旁的家丁和丫鬟也十分有規矩地跟在夫人和小姐的身後,不敢逾矩。
她趕忙上前詢問:“阿彌陀佛,夫人好,小姐好,怎麼這個天氣來寺裏進香了?一路上幾位免不了辛苦了,貧僧先帶幾位前去用膳後再去給佛祖上香可好?”
眼前夫人莞爾一笑,開口道:“原是在家中待得太久了悶得慌,再是小女過不久便要十三了,正巧帶她來慈光寺看看。其實前幾日我們便計劃著來了,可是家中繁雜小事太多,就耽擱了下來。這路上倒還算平穩,也帶了不少吃食,沒有餓著。就不麻煩住持引路了,這裏我以前也常來,對路還比較熟悉,勞煩住持費心了。”
“那夫人先請自便,貧僧去打點下寺中的事情。”住持左手持著佛珠,右手豎向置於口鼻前,微微垂頭致禮。
夫人望著住持走去的方向,對身邊的丫鬟道:“這幾年不曾來慈光寺進香,當初的住持還是玄陰師傅呢,如今竟已換人了。不知玄陰師傅現在人在何處,過得可還好。”時間過得很快,一般是有重大的事項田府才會來慈光寺進香,平日的禮拜隻在離家較近的青龍寺完成,上一次來此處還是田老爺被皇上重用,封為大將軍的時候。
眼見住持已經走得沒影了,夫人這才緩過神來,一行人由側門進入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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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丫鬟分別點好了三根香遞給田夫人和小姐,然後立於二人身側,等待她們進香。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箭從側殿發出,不偏不倚,直指夫人的胸口。家丁和丫鬟雖立於夫人身側,但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隻看見夫人手上的香掉落在地,成了幾截。夫人捂著胸口,晃晃悠悠倒在了血泊裏。
田漱抬眸,想要找到側殿裏藏著的那個人,可那人身手矯健,竟比她的眼睛還快。在她抬眼的那一瞬間,那人便收好弓箭,藏匿到更深的地方去了,田漱隻看清那人的後脖頸上有一塊月牙形的記號。田漱知道對方功力不弱,且看樣子是個成年男人,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追得上的。但是那人後脖頸上的月牙形標記,有這點,便足以讓自己找到他了。
側目,看見正倒在血泊中的母親,田漱已經渾然顧不得自己正身處在佛寺之中,從正跪坐的拜墊上爬到母親身邊,生怕因為自己晚了一步害得母親生命垂危。田漱動作很輕,將母親抱在懷裏,想用自己的體溫讓母親的身體更溫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