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許閑雲都不愛,又怎麼會愛他們的兒子呢?
更何況,死人終究是死人,許閑月還活著,她膝下有子,背後有宰相府,才是柳擎重點寵愛的對象。
如果柳懷鶴是個女孩,恐怕早已被扔到深宮裏自生自滅了。
苟延殘喘十幾年,他們也不會想到柳懷鶴如此命大吧。
如今,更是成了許閑月的眼中釘肉中刺。
江搖情眉頭皺得更緊了,“那,攝政王為何站你這邊?你如此弱勢,難不成是獨特的人格魅力迷倒了他?”
她真是不自知的可愛啊。
柳懷鶴眉宇間的陰霾一掃而空,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宰相隻手遮天,後宮幹政,昏君身子漸弱,如此亂象,朝廷官員們不滿已經很久了,在他們心裏,攝政王英明神武多了。”
江搖情勾緊了他脖子,笑道,“而那英明神武的攝政王,看不下去,隻能支持你嘍?”
支持……
柳懷鶴想起自己小時候被罰關在偏殿,那個高大清瘦的男子注意到了他。
那男子問柳懷鶴願不願意悄悄變強,這樣的話,以後便不會再被人欺負。
柳懷鶴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了。
那時,攝政王閑來無事,兼職宮裏的太傅,得了自由出入皇宮的特權。
兼了十年,明麵上教經書道理,暗地裏教了柳懷鶴十年武功。
付齊州看上去很瘦,似乎風一吹就能倒,但是偏偏筋骨十分有力,讓人小瞧不得。
與教書時的溫文爾雅不同,練武時,那瘦削蒼白的臉上滿是冷冽和認真,仿佛世間萬物如何變化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發現柳懷鶴是個根骨極佳的苗子,眼裏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欣賞。
除了傍身的武功,他同樣教柳懷鶴要隱忍,要掩蓋鋒芒,哪怕是下跪都不算什麼,隻要活下來就好,命最重要。
時機未到,一定要保住性命。
柳懷鶴耳濡目染,謹記於心。
在他心裏,付齊州儼然就是他的父親。
一個默默支持他的父親。
“是啊。”
柳懷鶴低低一笑,把自己幼年的經曆簡單說了一下,“他是我在這裏生存的最大底氣,若沒有他,我恐怕僥幸活到現在,也十分狼狽。”
說著,伺候完江搖情吃完飯以後,把她放到地上,就去給她拿衣服。
他沒有回頭,“少爺還是不想穿女裝嗎?”
江搖情還在消化剛才他說的內容,看著他的背影,“為何要穿女裝?”
“嗯……”
柳懷鶴動作頓了一下,繼續翻找著,“帶你去見他,怎麼說呢,感覺穿女裝好一點。”
江搖情想起付齊州在他心裏的地位,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臉有些紅,結結巴巴道,“該不不不不會是見見見家長吧?”
柳懷鶴聞言,思索了一下,“也可以這麼說。少爺的家人……我已見過,州叔,帶你去見見也好。”
江搖情臉更紅了,“是不是有點太早了,萬一他不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