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輪火燎過後,再看這五人的身上,已然是傷痕累累,原有完好的皮膚上,被燙的一塊塊血肉模糊,如同蓋了章一樣。
“你的,還不肯說嗎?”原田騰野死死地盯住倪雪山已是即將昏厥過去的麵孔,但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來人,把那三個人也給我帶進來。”
片刻,隻見李大年、範大慶和洪文,被三名特務連推帶搡地帶進了審訊室。“李大年,你看看這五個人,因為幫你偽造委任狀,才落得這樣的下場,你,現在還是不承認偽造了那份委任狀嗎?”小林佐佐木一把揪住李大年已被打得破爛不堪的衣服,將他拖到倪雪山的麵前:“是他,幫你偽造的,你的,老實交待,不然,其它人都會被你們倆個害死。”
由於受了長時間的電刑,李大年的神經受到了較為嚴重的損害,因此手腿都有點微顫,但是他努力地克製著,不讓自己在小鬼子麵前表現的貌似軟弱,仍然堅定地回答道:“我沒有偽造委任狀,倪區長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委任狀,你們把他們放了。”
“很好,你頑固得讓人佩服。”小林佐佐木一甩手,便把拎著的李大年一下拋在了地上,使得跌落在地的他,臉上浮出極為痛苦的表情,那是神經受到傷害後的病理反應。
這一切,被綁縛在一旁的範大慶和洪文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真恨不得上去,一腳把這個凶殘的劊子手踢死,但為了顧全大局,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李大年受鬼子的蹂躪。而今晚外麵發生的槍擊事件,他們並不完全知曉,但心中能猜測到,保準是大隊長派人來劫獄。
可現在,卻見倪雪山等五人被捕在此受審,倒是吃驚非常,他們,是被哪個兔崽子出賣了?而倪雪山堅定的眼神卻告訴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受到怎麼的拷問,都不能做出賣組織的叛徒。
自然,接下來的審訊更為的殘酷,日軍對他們開始分別輪流進行拷打、審問,施以“灌水”、“坐老虎登”、“火油棉球燒”以及“倒吊起來淹井”和前麵用過的“烙鐵燙”等,最殘酷的就是給他們過電坐電椅,用盡各種刑法,使他們的身體遭受到了嚴重的摧殘。
盡管這樣,生命處於垂危之中的倪雪山等抗日誌士,依然矢口否認偽造委任狀,和遊擊隊有聯係,否認龍陵地區有情報地下組織及遊擊隊活動。
這種嚴酷的審訊,一直持續到正月。在這期間,肖玉和韓誌彪也進行了多次的策劃營救措施,怎耐,日軍的行政班自上次的劫獄,已有了嚴加的防備,致使給營救工作帶來了巨大的困難。
而這日正逢元宵佳節,家家戶戶是張燈結彩,都掛起了花燈,雖然龍陵城已被日本人的鐵蹄踐踏,但卻阻止不了中國人民向往和平的團圓節。
這日一大清早,肖家祠堂的前門便被敲響,當老孫頭出來開門時,驚喜地看見,門外麵站著子瀅、南宮春和盧秋生以及喬夫那葉維奇上士和哈利·康格雷夫上士。當然,南宮春和子瀅等三人都化了妝的,南宮春與盧秋生,前者扮成了一個商人摸樣,盧秋生裝成一名教師,而子瀅則是女扮男裝,扮做是盧秋生的學生,但俊俏、清秀的麵龐,焉能讓孫大爺認不出來?
“小姐,是你們回來了。”他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今年的正月,真是個大團圓的日子了。
“噓。”子瀅調皮地把手指橫在口上,朝他輕輕噓了聲,然後朝門的周遭很快掃了一眼,小聲道:“孫大爺,快放我們進去吧,我想死阿媽了。”
“是,我都高興地忘了讓你們進屋了,快,快進來,少爺今天也在家呢,我這就去通知他。”說話間,五人被讓進了祠堂的院中,隨即,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了。
“那兩個洋道士又來了。”當他們一行五人進的祠堂後,從遠處的一個巷口,閃出兩個人便衣來,其中一個說道。他們是日偽特務,奉原田騰野的命令,專門盯稍肖家醫院的。
“還有那三個青年男子,好象都是來他們家串門的。”另一個特務說,因為他們每人的手中,都拎著一包禮物。
“今天是正月,團圓節,人家家裏來客人也正常。”前一個特務說著歎了一口氣:“唉!還是人家輕鬆自在,吃著湯元,鬧著圓宵,咱倆,還要在這忍饑挨餓地受冷。”說話間,正好一股串堂風刮過,他嗖嗖地打了一個冷戰,縮頭縮腦地順牆根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