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走邊褪下口罩和手套,當快到辦公室時,一眼邊看見門口站著的黎笑天。
“黎校長,你好,有什麼急事嗎?”剛才那護士對他說,來找他的人有非常重要的事請他立刻見麵。
“是的,進你辦公室談吧。”黎笑天說著同肖玉走進門,隨手將門掩上:“由於英緬軍的無信撤退,使中國遠征軍孤軍深入,節節失利,現在大部隊正在向密支那撤離。”他隨即又道。
“嗯,聽說了。”肖玉其實早知道這一天的來臨,心情也十分的沉重,但他不明白,難道黎笑天就是來告訴他這個的?可這已不是什麼新聞了,從撤下來的護路隊及廣播裏,源源不斷地傳來這個不幸的消息。
黎笑天當然看出肖玉眼晴中的疑問,他自然不是來告訴他這個的。“請跟我去學堂一趟,你一切都會明白了。”他道。
肖玉聞言,便知其中一定有事,急忙脫下血跡斑斑的白大褂,與黎笑天直奔青年學堂而去。
當他們走進校舍後院的一排平房時,隻見南宮春已站在大樹下等候著,看到他們到來,便趕忙迎上前:“總算來了,快跟我進去吧,正等著你了。”他也一臉的焦急。
肖玉這回真不知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緊隨著他們,走向平房的最後一間。
當他剛進門,便見一個人從一張板床邊站了起來。“林院長。”肖玉一見,禁不住喊了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會在這裏與他心目中的偶象見麵,無比地驚訝。
“肖玉,沒想到吧。”說話之人,正是紅十字救護總隊的林方兵院長,他麵含笑容地對肖玉道,但他顯然是掛了彩,左手臂上纏著繃帶。
“林院長,你受傷了。”肖玉見了急忙走過去查看,也不及問詢其它。
“沒什麼。”林方兵道:“不重,就擦破點皮,你看,不是沒出什麼血麼。”他雖然這樣說,但從抬手的吃力程度,肖玉能看出他一定是傷到了筋骨。
“林院長,聽說我們的部隊正在向密支那撤退。”肖玉道,言下之意,他怎麼沒有隨行。
林方兵聽了,不覺歎息了一口氣:“這是帶著傷員過來的。”
“傷員?他們在哪裏?”肖玉立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是的。”林方兵點頭,簡約地說了下事情的緣由。
原來,西路的英軍在仁安羌被遠征軍新三十八師解圍後,鬥誌散失殆盡,於四月二十五日開始撤過伊洛瓦底江,丟盔棄甲,紛紛朝印度方向落荒而逃。英軍單方麵向西撤退,無疑使曼德勒的右翼暴露了一個空洞。麵對不顧大局的英軍,中美方非但不協調阻止,蔣介石還從國內發電明示:“第五軍應顧全大局,派出有力部隊掩護英軍撤退。”
“掩護他們撤退的是二百師,戴師長的隊伍。”肖玉激動的脫口而出,他心中憤悶到了極點,有個新三十八師保駕還嫌不夠,還要增派一個師,來掩護背信棄義的英國人,真他媽算哪門子的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