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萬年聞言,壩竹鄉還有他不知道的事,便問是什麼新聞。
肖玉道:“子瀅是怎麼中的毒品,有待於去查證,但金光公司卻能不顧政府輯毒之告示,公然向我嬸娘買賣煙土,這種慷慨不得不令人懷疑他的用心。”接著便把肖氏去買煙土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了肖玉之言,查萬年不禁詫異:“他們從哪兒來的煙土?”因為金光公司每一手貨物差不多都經過查萬年之手,沒有他不清楚的:“他家以前在我手裏進過一些,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再告訴你一個聳人聽聞的消息,他們現在對外出售的煙土是政府給他們送的禮。”肖玉低聲又道,並轉頭看向身後的查萬年。
果然,查萬年這次不僅僅是詫異,而是極度的費解:“你從哪聽來的?這可不能隨意的瞎說呀。”因為這關係到商會製定的條例,如若是那樣,已然超出了條例所能及的最大範圍,就憑這一點,官商合謀,私營煙土,便要給予最嚴厲的製裁,並查處所有違禁商品,立刻停止營業。
為了幫查萬年下最後的決心,肖玉又給了他一把力,索性將那天和南宮春在鎮安街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全都進述出來:“萬年叔,如果再不嚴懲這樣的商戶,如此下去,其它商戶不僅要追其後效仿之,而且你這商會會長的名譽也要受到影響,人家會說,商會形同虛設,甚至有縱容包庇之嫌。”他這最後一句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別看查萬年是個十足的生意人,頭腦精明會算計,場麵上練達會宛轉,但其實性格卻剛烈不桀,有他正直的一麵。說他包庇縱容這樣的商戶,真太沒麵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心想,即便你原田老板幫過我查家的忙,那也是舉手之勞,沒啥了不起的,我家曼雲本來就是學醫的料,沒路子大不了多花幾個銀子罷了。
“萬年叔,你沒事吧,是不是我說話太重了。”肖玉一早看出查萬年有清理門戶之心,但不知為何,卻遲疑不鬆口。因此,這才拿話激他,見話語奏效,他麵沉似水,想必被自己的話擊中了要害。
“這家公司非肅清不可,我知道你們醫院也深受其害,曼雲回來都告訴我了。”查萬年道,隨即又憂心重重的樣子:“這些天來,我從緬甸運貨,都是走的崎嶇山道,那邊的仗打得很厲害,據說戴師長他們是孤軍深入,英緬軍言而無信,自保其力,跟本不配合我們中國的軍隊。”
肖玉聽了不禁點頭:“是啊,如果英軍能堅持抵抗,配合遠征軍的合圍,仰光也不會失陷,他們寧願放棄緬甸這塊印度的屏障,把它交到日本人手裏,也絕不留給中國人,居心叵測。現在,滇緬公路被切斷,所有的援華物資都進不來,而戰火卻仍然不斷地再快速推進,眼看就要燒過來了,到那時,這兒成了日本人的天下,再要想肅清金光公司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