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下來的時候,焰在街市上走,嘈雜的市聲有種奇怪的味道,焰無法聽清楚,也無心去聽,焰提著行李急匆匆的走.焰走向了一座老橋,一步一步地踏著石級而上,腳步明顯慢了下來,焰邊走邊看著蒼老的石級,以及橋欄上的花紋,這橋的滄桑讓焰有點心酸有點想落淚,讓焰想起了父親也想起了童年.焰的父親經常掄著一條長長的扁擔,扁擔別著兩個蛇皮袋子進城買豬仔.父親總是笑眯眯地說,上街去.焰還小,沒有上過街,街市是個啥樣子,焰不知道,焰很想跟隨父親去看看,不買一丁點東西,隻在街頭走走,到處逛逛.母親叫父親帶焰去,父親就發火,咱去買豬仔,怎麼帶.父親不願意帶,焰就哭了,在地上打滾,父親抱起焰說:乖,爸給焰買包子,買三個大大的糖包子.聽到買包子,焰就不哭了.焰後來接過父親手裏的包子,包子早就冷了,硬硬的,焰把包子皮撕下來,一小撮一小撮掰開來吃.糖餡露出來了,黏黏的,舌頭一舔,好甜.焰忍不住笑了起來.
父親還是帶焰上了一次街,沿著那條砂石小道,焰拉著父親的手,跑著跳著問東問西,有時父親答,有時父親不答.路過那家小店,父親彎下腰來問焰:吃碗麵嗎?焰說不吃.父親笑著走進了小店.圍桌坐下,要了兩碗麵,麵很快就端上來了,蓋著香噴噴的肉餡.因此焰吃到了在家沒有吃的陽春麵.焰吃到一半就不吃了,把碗塞給父親,父親嗔怪地看著焰,接下來把剩麵吃了個精光,連湯水也沒有留下.父親帶著焰上了石橋,橋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貨攤,焰站在帽攤前拿著一頂帽子不走了.那帽子很貴,父親不想買,焰就哭了,此時攤主和父親忍不住笑了.父親罵,沒出息.同時把帽子戴在了焰的頭上.焰掃視了一下橋上,兩邊的攤主不見了,坐著幾個算命看相測字的先生,有瞎子拉著二胡,有人在手上玩著紙簽,也有幾個人在聽相師解說命運.焰沒有想過要算命,焰不太相信這個.焰走到橋頭時,有人朝焰喊了一聲:小姐,看個相吧.焰吃驚地往回看.是個帥氣的中年人,中年人臉上帶著笑,目光是溫暖的,照得焰的心裏有點發熱,焰停了下來,好奇地走了過去,笑著問:看個相多少錢?二塊錢,買不到一包煙.
焰坐在相師麵前的小凳上,張開手讓相師看.相師沒有看,叫焰去買個打火機來.相師抽煙沒有火.焰聽了心裏就有火,一個看相的憑什麼對自己大呼小叫,焰說, 相你可以不看,買打火機你自己買去好了.焰站起來便走,沒走幾步,相師喊,來來來,打火機不買了,咱給你看相.買打火機是假,借機看你走路是真,起步時是先出左腳還是右腳.你漫的是左腳,八字朝南,是行走官府政官之路,朝南,輔佐也.手中無權卻可呼風喚雨,沒說錯的話,你應該在二十四歲結婚,如若結在二十四歲以前,婚姻不會美滿,非離則是喪偶.此語驚人,奇了.這人象用眼睛看到了一樣,說得那麼準.焰朝左右瞧了瞧,沒看到熟人,如果此事讓熟人知道便是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