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娣啊，你看咱們家的情況也不是那麼好，你馬上就要初中畢業了，要不你這初中上完了，你看能不能去大城市打工，賺點錢補貼補貼家用，咱們家小娜和大山年齡還小，你作為老大，還是早點幫襯著家裏比較好。這樣是委屈了你，但是咱們家也沒辦法。”
聽完媽媽的這段話，阿娣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她沒有馬上回答，思考間她抬頭看了看屋頂懸掛著的吊燈，燈旁邊飛舞著一隻飛蛾，吊燈在風中左右搖晃，但是飛蛾一直在追逐吊燈的光芒，盡管這光芒如此微弱。
“啪”的一聲，媽媽將飛舞的飛蛾打落，用掃把掃進了垃圾堆裏，阿娣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媽媽身上，媽媽的眼神裏期待阿娣的回答。
“媽媽是這樣的，我小學和初中這幾年的學習成績還不錯，我在學習時總能找到成就感，並且書裏的世界真的可以帶給我很多對外麵的向往。我還是，想上學，媽媽我真的想上學。請你相信我，如果我能完成接下來這三年的高中學習，後麵我參加高考，我去讀本科或者專科成為了大學生，我以後可以掙更多的錢，比後麵進廠子打工更加好，所以，讓我去上高中吧，媽媽！”
剛開始阿娣還算冷靜地陳述了上學的理由，而看著媽媽遲遲不給出回答，阿娣沒忍住哭了起來，阿娣的媽媽看著女兒哭泣的樣子，心中的想法有些動搖，她想著阿娣從小乖巧懂事聽話，作為家裏的第一個孩子，阿娣總是可以理解父母的辛苦，父母出去忙農活的時候，她也能在完成自己學業的情況下照顧好妹妹小娜和弟弟大山，這麼多年來這次是阿娣第一次反抗了自己和孩子爸爸的想法，她想著，自己手頭還有點錢，讓孩子把這三年的高中上完，如果考出去成了大學生，將來工作再補貼家裏也不遲啊。
“阿娣啊，你從小就懂事聰明聽話，這是你第一次不答應媽媽和爸爸的想法，媽媽相信你的打算，媽媽支持……”聽到“支持”兩個字，阿娣眼睛裏閃出了一道充滿希望的光芒。
“支持個屁！”阿娣的爸爸揉著眼睛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臥室裏走出，他的聲音打斷了媽媽與阿娣之間的對話，阿娣眼中的光慢慢消散，“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以後還不是得嫁出去，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讀那麼多書幹什麼，還不是得成為別人家的媳婦，我可不想現在自己辛辛苦苦供孩子讀書，到後麵成了別人家的人！你明天就跟著你在大城市裏的表叔，他知道哪有個廠招人，你去打工去。”
“不，我不去！”阿娣扯著嗓子和爸爸“叫板”，“我就是要讀書，讀書才有更好的未來，我不想像村裏大部分女孩那樣嫁人後陷入對我來說是黑暗的生活的循環，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想！”說完，阿娣便摔門跑了出去。
“你！”爸爸十分生氣，拿起旁邊的掃帚準備追上去教育一番，但被小娜和大山拉住。
“爸，大姐這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你現在年紀也大了之前因為意外導致現在腿腳不方便再加上現在又是深夜黑燈瞎火的，萬一摔著，我們可怎麼辦呢？”大山耐心地勸著爸爸。
“是的啊，爸，咱就在家等著，沒準姐姐想通了，她就自己回來了，姐姐跑步也跑得快，村裏麵少有人可以追上她的，你現在去也可以沒什麼用的。”小娜拉著爸爸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