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此時天色雖已暗了下去,但市井街道張燈結彩,依舊熱鬧,吆喝聲與叫賣聲不絕於耳。
在河畔茶肆二樓的窗邊,坐著兩位氣質不凡的青年。
其中一位身著白衣,銀線勾製青色鑲邊。他身材修長,麵色如玉,三千青絲以一枚白玉簪挽起,半披在身後。
此刻正慵懶半倚在窗邊,品著香茗,手中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扇動著。
另一位著一身黑色滾金邊勁裝,長發高高束起,在腦後紮成馬尾,身量較對麵人更為高大一些,也是俊逸非凡。
他一隻手支在桌上,撐著頭正笑眯眯同對麵人說著什麼。
這兩位自然是沈清秋和洛冰河了。
自與嶽清源見的那一麵至今,已經過了兩個月有餘。洛冰河依舊天天和沈清秋賴在一起,還有越黏越緊,恨不得粘在沈清秋身上的勢頭。
天氣轉涼,立冬之後,寢殿內各角便點上了暖爐,地麵全部鋪上長絨毯,室外霜寒露冷,室內依舊溫暖如春。
竹苑的小廚房被改造成了大廚房,各類設施齊備,成了洛冰河施展才華的專屬空間;
其中一間偏殿,快成為了魔宮的寶庫,隻要有什麼稀罕玩意兒,洛冰河都一股腦往這裏搬。
見沈清秋尤其喜歡書籍,洛冰河還令人在後方竹林裏新建了一座三層樓高的,專屬於沈清秋的藏書閣,並把魔宮所有的書籍都搬了來。
有些隻此一本的珍貴書籍,文殊院的那幫老古董哭天搶地,要一本書跟要了命似的,洛冰河便令他們抄一份留存,把原冊集中在竹苑,甚至有想要將兩界書籍都搜刮過來的雄心壯誌。
沈清秋喜靜,除了洛冰河時不時拉著他四處賞景遊玩之外,他一般都在竹苑內看書寫字,練劍彈琴,養花喂魚。
日子過得悠哉美滿,時間也過得極快,轉眼就到了小寒之季,落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雪花飄落之時,沈清秋正裹著暖裘捧著熱茶,在點著暖爐鋪著絨毯的湖心亭內聚精會神與洛冰河下棋對弈。
紛紛而落的雪絮越下越大,等他們下完一局棋,側目便見到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此時雪勢轉小,細碎的冰晶在空中輕盈旋落;清透的湖水清澈淩冽,泛起絲絲寒意;
湖邊長青綠植結了霜花,披上一層雪色外衣;
蓬鬆的雪花堆積在地麵上,入目皆是一片純白無瑕。
洛冰河像個小孩子似的玩心大起,非要拉著沈清秋堆雪人,沈清秋拗不過他,便和他一起在竹林邊堆了兩個緊挨在一起的,歪七豎八的雪人。
雪人前方的地麵上,分別被洛冰河用劍尖挑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洛冰河”“沈清秋”,
兩個名字中間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沈清秋眉間抽搐了一下,不忍直視。
今年的臘八與大寒正巧是同一天,洛冰河打著雙節同慶的幌子,把泡在藏書閣內的沈清秋挖了出來,帶著他來到中心城鎮,正好趕著廟會。
洛冰河大大方方牽著沈清秋的手,在熱鬧的街上逛著,遇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就一股腦買下,不一會兒他的一隻手上就拎滿了一小袋;
沈清秋一隻空著的手裏也被洛冰河塞進了一塊用油紙包著的糯米糖粑。
他們倆人身上衣袍華貴,又外形出眾,氣質不凡。這樣走在街上,惹來眾人紛紛側目。
沈清秋開始有些不自在,可對上洛冰河那雙深情的含笑看著他的雙眸,他心裏熨貼,便也放寬心,咬著軟糯香甜的糖粑,由著洛冰河牽著他四處晃蕩。
洛冰河在食品鋪挑挑揀揀買了些食材,晚上回去之後,給沈清秋做了一碗美味可口的臘八粥。
睡前,洛冰河便借著沈清秋誇他粥做的好吃的由頭,纏著沈清秋要獎勵,結果當然是沈清秋又被他按著折騰了一晚上。
大寒過後沒有多久,轉眼便到了除夕。
這一天用過了午膳,洛冰河陪著沈清秋小憩了一會兒,下午晚些時候,洛冰河給沈清秋係上厚實的狐裘披風,帶他禦劍來到了魔宮附近的臨水鎮。
說是這裏今夜有新年焰火,想沈清秋陪著他一起看看。
他們在鎮上小逛了一會兒,隨後找了家茶肆,點了些茶水點心,等著新年夜的降臨。
“這梅花烙,不夠香軟,果然沒我給師尊做的好吃。”
“這醬果脯,太過甜膩,師尊少食些,回去我給你做。”
“這豌豆羹,不夠絲滑,等我琢磨琢磨,肯定比這個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