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快樂。”
璀璨煙花綻放，忽明忽暗的光透過窗扉照在桌布上。
姐姐擺上鮮花，倒上紅酒，將餐桌布置完畢，
蘇陽將手機放進口袋，端著兩盤水餃走了出來。
姐姐笑道：“小陽，大過年的咱們就吃這個？”
蘇陽沒有說話，將左手邊的水餃遞了過去，安靜地坐著看電視。
“你這孩子，過完除夕就十八歲了，還這麼靦腆。”
婀娜的身影走向衛生間，水流聲起。
閃爍的煙火照耀下，難以察覺的牆角，殘留著一團團暗褐色的汙垢。
“小陽，今天是除夕，吃完飯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邊可熱鬧了——”
“小陽你也成年了，該談對象了。姐姐認識幾個不錯的小妹妹，等下你看喜歡哪個，姐姐給你撮合撮合——”
姐姐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蘇陽一個字都沒有回應，表情也沒有任何改變。
他神色平靜，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電視上麵。
“除夕年夜，各位市民注意防火、防盜。”
“緊急插播：臨市A級逃犯已於本市出現，警方已確定對方大致範圍，正緊急調派警力進行布控。”
“請各位市民減少外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
鐺鐺鐺——
指針指向十二點。
爆竹聲聲賀舊歲，映得屋子亮了幾分。
姐姐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大過年的看這些東西不膈應嗎？”
姐姐拿起遙控器，頓了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她走向壁櫥，從架子上拿下來半瓶紅酒。
嫣紅色的液體在瓶子裏打旋，一朵朵泡沫在窗外焰火的映襯下，好看極了。
“這是張導送我的好酒，一直沒舍得喝。今天除夕，咱姐弟倆好好喝一個。”
醒酒器、高腳杯、蠟燭、插花、墊布——
姐姐身材極好，簡單的動作在她手上也有著別樣的韻味。
蘇陽目光隱晦地看向整個房間。
超大號冰箱，
最先進的隔音層，
舊城區黑街采購的化屍粉，
結實耐用且完全不透光的超大號黑色塑料袋——
每確認完一樣物品，
蘇陽的神情就愈發沉靜。
姐姐遞過紅酒，嬌笑道：“除夕快樂，幹杯。”
叮～
酒杯輕輕撞在一起，泛起一朵朵燦爛的血色浪花。
姐姐揚起白皙的天鵝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陽將酒杯邊緣放在唇邊，借著衣袖遮擋將杯子裏的東西迅速倒進身下垃圾桶。
“真開心，自從父母出事之後，我們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呢。”
“我要好好嚐嚐小陽做的餃子，肯定好吃。”
姐姐開心地吃著餃子，
但蘇陽一口沒動。
“緊急插播：逃犯極為狡猾，已流竄至舊城區，請各位市民朋友千萬不要出門，也千萬不要隨意開門。”
“警方已全員出動將舊城區所有出入口包圍，請各位市民放心，我們一定會將罪犯抓捕，讓大家過上一個愉快的春節——”
——
淩晨：00:25分。
紅酒喝完。
一盤餃子空了，另一盤還在滿著。
姐姐酡紅色的臉龐隱現幾分醉意。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小陽，姐姐沒吃飽，你再給我——”
話音未落，
姐姐嬌軀一軟，倒在桌子下麵。
低沉的陰影將姐姐覆蓋，
這一刻，她的身體如夢似幻。
一半融進陰影之中，另一半隨燭光蠕動。
“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三百六十五次了，但還是有些不完美。”
“表情有些刻意，不自然。”
“呼吸頻率快了比平日快了四個點，肢體動作略微僵硬。”
“眼神雖然沒有與她接觸，但餘光卻還是會下意識地往那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