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似乎是之前那個男人。
葉紅月不動聲色拉起自己的衣領,遮蓋住了自己一半的容顏。
萬一,不是他呢?
破舊的布簾子後麵伸出來一隻蔥白玉手,掀起了髒破的布簾。
淺綠色發絲繾綣搭在那人肩頭,耳側,腕邊,以及白狐身上。
那人看見葉紅月嘴角上升起弧度。
他摸了摸手中的白狐。
“又見麵了,妹妹。”
白狐還很年幼,身上並不幹淨,帶著血汙。
此刻在男人的手中很不安分 時而攀咬那人的手指,時而抓撓綠色的發絲。
不過男人始終不惱,一副寵溺的模樣。
葉紅月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他嘴角的笑意比狐狸更像狐狸。
逃,還是不逃?
她捏緊了手裏的傀儡符,有了先前的教訓,此人肯定不會再輕易上當。
“不是要借用鍛鐵爐嗎?請便。”
那人緩緩揉了揉白狐的耳朵,惹得小白狐暴躁抓撓。
他倒是心情愉悅地回了裏屋。
他看出來葉紅月對他防備頗深,不過隻要葉紅月不觸碰他的底線,他便不會做些什麼。
葉紅月雖時刻保持警惕,卻也察覺到眼前這人沒什麼壞心思。
至少現在沒有。
她對著裏屋握拳。
“多謝。”
沒聽到屋裏有什麼回應,葉紅月卸下自己的排釵,腕鐲。
隨後便開始了自己蓄謀已久的注靈環節。
葉紅月將熾犀角暴力捶打至粉末,又將其撒在珠釵腕鐲中。
她夾起一支珠釵放進火爐中,高溫使得熾犀角的粉末緊緊吸附在珠釵上麵,又滲透到裏麵。
熾犀角質地堅硬,混合在器體裏麵,可以改變原本不堅硬的材料。
她將引靈符文刻在珠釵上,又向爐火中丟入許多月靈石。
在引靈符文的作用下,月靈石中儲存的的靈氣不斷被吸入珠釵當中。
直到珠釵散發出瑩瑩藍光。
葉紅月才將珠釵拿出來。
她細細感受珠釵在手中的變化,隨後隨手將珠釵撇了出去。
珠釵化作流光,速度極快地斬斷了幾隻烈騌的身子,最後插進了百裏外的岩石中。
她抬手召回。
片刻間,珠釵又回到了她的手中,滴血不染,幹淨如初。
“成了。”
普通的鐵器能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況且她隻是拿來練手罷了。
她將珠釵插入發絲中,又如法炮製地為其他幾件飾品注靈。
日落西山,葉紅月擦了擦額頭的汗。
“總算是完了。”
起碼保命的手段有了。
安鄞絮一直在裏屋坐著,屋外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無論是她方才試器殺死幾隻烈騌,還是此刻她將腕鐲輕輕戴上。
這道門簾,在他眼裏形同虛設。
他原本可以離開的,卻鬼使神差地坐在這裏看別人打鐵。
他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他看見簾外那人將一枚珠子放在桌子上,隨後朝著他的方向握拳。
“多謝……仙友,這是報酬,再會。”
“安鄞絮。”
“啊?”
“我的名字。”
有病?葉紅月心中暗罵,嘴上卻是恭敬。
“多謝安仙友,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