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你現在有了你自己的生活，我為你感到開心，也為你感到幸福。”
李蓮花低語呢喃，開解的話脫口而出。字字句句都透著包容與寬宥。
喬婉娩完全不敢相信耳邊聽到的話，十年前的李相夷絕對說不出這話。
“你為什麼變了這麼多？”
喬婉娩驚疑不定地看著李相夷，麵前的這個人已經不複從前那個不可一世，傲氣十足的李相夷，取而代之的是氣定神閑，沉靜怡得的李蓮花。
“你竟然沒有一點李相夷的影子。”
李蓮花卻雙手展開，任喬婉娩隨意打量，他坦蕩極了。
“我隻是想換種生活。”
以前總不願再見以前的故人，愧疚也好，憎恨也罷，都是禁錮他往前再邁一步的鐐銬。
“有人曾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我也有權利選擇我想要的生活。”
李蓮花笑意盈滿眼眶。這句話說出來後，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鬆了好大一口氣，心裏全是解脫後的輕鬆與快意。
“阿娩，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都要往前看。”
“學會把舊人放進舊故事裏。”
喬婉娩淚珠凝結，呆呆地望著對方的眼。她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難過，李相夷為她沒有做任何的挽留，她除了失落，失望外。
卻也不感一絲的意外，仿佛早已預料。
“阿娩，不愛一個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責的事。”
“紫矜陪你十年，你也依靠著紫矜，你們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喬婉娩問道。
“你不恨嗎？”
“恨？早些年我什麼人都恨。”他負手身後，指頭泛白，“後來我又想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負了。”
他眸光暗沉，突地轉向別處。
那裏有盆花開得正盛，嬌俏動人。喬婉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點點曦光映照，綠葉成蔭，昂揚著生機。
“再後來的後來，我認識了一個人。”
“我們雖識不久，但他卻把我看個對穿，懂我的一切，開導我的一切。”
李蓮花忽然嘴角一斜，無可奈何。
“就是有時候，會被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嘴氣得半死罷了。”
喬婉娩擦了擦臉頰的淚，她平複了下來。聽到李蓮花最後一句時“噗嗤”一下笑出聲。
她知道李相夷說的是誰了。
“他總是不正經，可到關鍵時刻又總是很可靠。”
“都不知道哪一麵是真正的他了。”
喬婉娩靜靜看著李相夷，把話題拐到其他的角度滔滔不絕，並且他沒有絲毫察覺。
“就是，前幾日不小心把他給氣跑了。”
李蓮花懊惱著臉，快被自己氣死了，可他話鋒又突然一轉。
“其實走了也好，世界之大，總還是會再見的吧。”
他不知不覺在曾經最信任的人麵前露出了，即使在他口中的“主人公”也不曾見過的一麵，他說得很認真。
驚訝與震撼很快衝散了喬婉娩這份難過。
她何時見過李相夷這般模樣，即便是當年對她，也沒有這般患得患失下的小心翼翼、胡思亂想。
身邊聲音漸微，李蓮花如夢初醒，他不好意思地道。
“抱歉，我是不是說太多沒用的事了？”
喬婉娩清秀的眸漸漸生出遺憾後的釋然，她搖搖頭，勾起嘴角笑的溫柔。
“不會，相夷。”
“你可以多跟我說說他和你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