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知樂眼見瞞不下去，便無奈點點頭：“對，外門弟子現在都對你很不滿。還有，十九師兄莫要叫我‘微生師兄’了，這不合規矩。”
“那，微生，你覺得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不配做師尊的徒弟呢？”那雙眼睛裏，似乎透著晶晶亮光，又忽明忽滅。
微生知樂坦誠道：“不是，堂主把你當作他的弟子，自是有他的意願的。”
也是……我們，都是深陷深淵的人啊。
木兮嗤笑，他有了一個，不會厭惡他的師尊了。
“十九師兄，那我要去提醒一下他們嗎？”
“不必。師尊說過，凡厭更賢之人者，皆為塵土。這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便隨他們去吧。”
“是。”微生知樂道，“那我先走了。”
微生知樂離開後，屋裏重新歸於安靜。木兮站起身來，將書放進袖裏。
推開門，溫暖和煦的陽光照在少年的身上，隨著身影漸行漸遠，褪去了小小的單薄。
幽室。
唐何夕坐在那裏，擺弄著酒杯。
哢噠——
唐何夕沒有抬頭，自顧自倒酒。輕笑道：“兮，你來了。”
木兮關上門，走到唐何夕身邊：“師尊。”
他接過酒，給唐何夕倒上。
“近日有些傳聞你也聽到了吧。你覺得如何？”
“師尊放心，弟子不會在意的，弟子總有一天會超越他們，然後讓他們後悔。”
唐何夕“嗬嗬”輕笑，將酒一飲而盡，“孰是孰非，又豈是螻蟻可以定義的？
“兮，你要記住的東西很多，可真正付之行動的絕對不多，但有一條，為師要告訴你：世上沒有絕對的黑白。隻是世上大多人認為他是黑的，他就是黑的。事亦是，人亦是。”
“那師尊，若是有一天，我想讓黑的變成白的，該當如何？”木兮認真看著唐何夕。
唐何夕看著那雙赤紅的眼睛，眼神淩厲：“有兩種選擇，一是讓更多人相信他是白的，二是，將說他是黑的人推下地獄，嚐盡烈火，就算後來他說是黑的，也不會有人相信，或是說，不會有人說他是白的了。”
木兮注視著那雙眸，銀色的，像是星河裏藏著的危險。他很喜歡這雙眼睛，對上他時，心跳也會加快。
“弟子明白了。”
“好了。”唐何夕放下酒杯，“出去吧，讓我看看，昨日我教你的學會了多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