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從哪裏開始講起呢?好像一時半會也不能將這些故事壓縮成幾句話來解釋。
果然還是沒有邏輯的長篇大論開個頭會比較好嗎?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這是對生活還有餘力的人該思考的問題,也是行至末路回頭尋找留戀世界的理由。
無論如何,請堅持下去。
大屏幕上的話語是對現狀的一種無視,是一種強人所難。
可現在已經到了“無論如何”的時候。
地圖上僅有的藍色區域被黑色無情的蠶食,而這裏沒有人能對現狀提出實際意義的方案,因為在絕對的碾壓下,一切都隻是徒勞。
至少他們還活著,還需要應對明天的生活。
可是就這樣沒有未來的活著,還能稱得上活著嗎?
我解讀著大屏幕上僅有的信息,漠然的看著周遭惶惶不可終日的人群。
看樣子,這種日子已經持續很久了,但是一切都將要結束了。
肅清了絕大多數區域的我,現在終於來到了這裏,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
昔日的同伴怎麼樣了?肅清了這一塊後接下來又要去哪?
決戰結束後,我又該去哪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隻知道現在該行動了,隻要將一切的一切推向終焉,嶄新的世界就會出現在眼前,我這樣確信著。
如果她能看到,就好了。
那一天說不定會有明媚的陽光,期望那陽光不要像那天那般刺眼,當時的我還以為出現的幻覺,以為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
可惜,沒機會了。
而我現在,也累了。
如果能找個地方睡一覺就好了,睡到天昏地暗,永遠不用再醒過來。
僅僅是小憩一會閉上眼,夢中的那天的記憶就席卷而來,猶如是夢在脅迫著少年無休止的進行戰鬥一般,但是這個畫麵依舊被少年刻入記憶中不願意忘卻。
世界在崩壞,在分解。
明媚的陽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頭頂的那片黑天,支離破碎的天空終於承載不住真相。
“叮——”世界被無限放慢,隻需要抬頭就能看到天邊被刺開一個小口。
那來自黎明的曙光沒有任何遲疑破開一條非常光亮的通路來到了她的麵前。
然後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無情將她的身體洞穿。
什麼都沒能留下,什麼都沒有,她就像不存在那個地方一樣,就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幻覺一樣。
我平靜的從夢中醒來,這樣子的夢境已經不下百回,應該已經習慣了,就連夢裏那個人是誰,與自己是什麼關係都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這件事很重要。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腦海裏全被戰鬥所積累的信息充斥,關於她的記憶就像是一個被霸淩的小孩子那樣壓縮到角落。
無論自己怎麼請求“它”的原諒,無論怎麼想要再了解也隻是無用功。
隻有通過這種辦法才能回憶起戰鬥的初心,是因為約定,約定好的,我要為了這個世界拚盡全力……
都結束吧,世界什麼的怎樣都好,我不關心。
隱約記得她說過什麼。
好像是。
【無論如何,請堅持下去,為了逝去的同伴……如果可以的話帶上我的那份一起努力吧。】
真蠢,那樣說肯定活不下去的啊。
這很明顯是退場角色的台詞啊。
至少說一句。
【我不想死。】
才對吧。
原本還算得上明亮的世界突兀的灰暗,遮天蔽日的龐大身形的怪物用它那複數的紅色眼眸將少年鎖定。
少年抬起頭看向它,接著無力的閉上無神的眼睛低下頭深吸氣緊接著疲憊不堪的吐氣。
當他睜開眼發色與瞳色突兀的改變的時候說明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戰鬥結束依靠著黑天殘存的軀體的少年放鬆下心神看著遙不可及的象征著未來的遠方。
他卷著前額僅有的棕色發絲生猛的一用力將其拽下置於手心,蔚藍色的雙眸呆滯的盯看著發絲被遮天蔽日的【黑天】所帶來的狂風吹得不見蹤影。
少年像是想要逃避現實般用手臂擋在眼前泄氣般的聲音帶著些許苦澀。
【好累,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