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北風嗚嗚的嘶吼著，房頂上的茅草隨風舞動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嘶，好冷。”阿葉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裏麵夾雜的幹草發出“刷刷”的聲音。
阿葉隻覺得渾身冰冷，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如果不是心口的跳動，她甚至覺得自己也是一塊冰渣子。
阿葉僵硬地扭過頭，盯著她娘身上的被子，使勁的瞪大眼睛，直到看見那抹微弱的起伏，才不由長出一口氣。
“咳咳”冰冷的寒意竄入肺腑，她無聲地張了張嘴，好像放在案板上的凍魚。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阿葉使勁地眨了眨眼睛。他爹死後，眼淚早就成為最無用的東西。為了娘和小弟，她得努力的活著。
她往她娘身邊擠了擠，蜷縮成一團緊緊依偎在她娘身邊，慢慢地睡了過去。
“賤蹄子，賠錢貨，日上三竿還不起，老娘就不該讓你活下來，一出生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裏。”刻薄尖銳的聲音傳來，仿若驚雷般打在阿葉頭頂。
阿葉一骨碌爬起來，快速穿好棉衣就往外跑。雖說是棉衣，可裏麵的棉花早都一綹一綹的打成結，覺不到一點暖意。
阿葉手腳凍得又麻又木，早就不聽使喚，她剛跨出門檻，就一個趔趄往地上摔去。
史老太站在門邊正破口大罵，猝不及防被阿葉砸個正著，罵聲戛然而止。隻聽嗷的一聲，史老太往地上摔去，腰間的肥肉都顫了幾顫。
阿葉二叔林二河正好從屋裏出來，看她娘馬上快要摔倒，小跑幾步，用力拉住他娘，鬆了口氣。
阿葉趕緊從她身上爬起來，慢慢往後退去，怯懦道，“阿奶，你沒事吧，我沒…沒看見，對…對不起，我……”
“死丫頭，你還巴望我出事，我打死你。我這麼大個活人你看不見，你真是瞎啊！眼珠子沒有用挖出來得了。”高昂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發疼。
阿葉嚇的魂不附體，貼著牆根哆嗦著不敢動彈。史老太站好，總覺得心裏有股邪火揮之不去，朝後摸到一個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著阿葉掄了過去。
“娘，別……”林二河連忙去抓他娘，卻沒攔住，聲音急得都劈岔了。棍子狠狠砸在了阿葉頭上。“砰”，這聲音震地人心髒也跟著顫了幾顫。
“啊啊啊，不要。”阿葉娘聽見聲音出來就看見落在阿葉頭上的棍子，又急又怕地直轉圈。
“阿葉。”林二河趕緊跑過去扶住她，阿葉頭上被砸了個大口子，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林二河看得心驚膽顫，一股怒火直往上湧。
林二河生氣地看向他娘，“娘，你怎麼下的去手？阿葉是你親孫女，你非得害死她才滿意？”
“哼，我咋知道她不躲，再說她這不是沒事？不就是個丫頭片子，你還想怎樣。”史老太眼神躲閃著，卻又氣狠狠道。
“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阿葉是你親孫女。”林二河氣憤道。
“她就是個喪門星，你爹和你哥說不定就是被她克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說著史老太滿臉怨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