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哈哈大笑的明明是那個寬大的男人,臉頰發燙的卻是孟雨,高主任溫柔的站在孟雨的身邊,剛剛在玻璃窗上,向孟雨傳遞這個令人喜悅的消息的人,就是她。
她站孟雨的身旁,安靜的守護著那顆易碎的心,和她那冒到嗓子眼的自尊。
“出去等著吧”
校長發了話,高主任也不敢在留孟雨繼續待下去,盡管,她多麼想護住這個脆弱卻又倔強的女孩。
孟雨像是解脫了一般,一聲不吭的跑了出去。
同樣是等待,這次的味道,卻要比先前的味道甜上百倍。
孟雨在心裏回憶著,前幾天她都自作主張請了些誰,現在,她又要忙著拚湊一些能夠說服趙桂娥的說辭,好為自己脫罪。
可她越想,越心慌,隔著那條漫長幽靜的路,她像是感受到了趙桂娥的氣息,正在緩緩向她駛來,孟雨的心下便又緊張了起來。
那種沒由頭的恐懼感,時時折磨著她。
伴隨著嗒嗒嗒的聲音,一束光亮衝進了視線,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刺的人眼睛發疼。
“媽,你來了”
“哎,你可不說吧,今天在地裏忙了一天,手機放在那,還以為打兩遍不接的話,就不打了,誰知道打了一天”
“本來還想著,今年就不給你過了,哎”
趙桂娥從摩托上走了下來,一腳蹬住梯架,將摩托立在那兒。
趙桂娥還是一貫的勞累,話語間飽含辛酸,無人理解的苦悶和委屈堵塞在胸口,她甚至連一個可以訴說的人都沒有,那麼多的孩子全都係在她一個人的腰間,她彷佛天生就是來受苦的。
全世界那麼多女人,偏偏落在她的肩上,她故作堅強的語氣顫抖不定,哆嗦的雙手布滿老繭,說到心酸處時,會用發抖的雙手蓋住那張看上去比同齡人老上不少的臉,以此來偽裝。
那雙手,輕輕覆在臉上時,像一張易碎的麵具,麵具背後,是一雙泛紅的眼,鼻子發堵,喉嚨打顫的可憐人。
命運不公,上帝似乎在玩弄所有女性,世界被愚氓的男人掌舵,他們天生的大意會讓他們在麵對海浪時風輕雲淡的笑著。
在麵對鯨魚的踴躍時,吹下一個個牛逼,在遇到鯊魚的追趕時,嚇得屁滾尿流,如果僥幸逃過一難,還會在眾人麵前吹捧,當時的自己有多麼臨危不亂,成為膜拜英雄的第一個跟隨者。
在聽到美人魚歌聲的時候,臉上張狂的表情,彷佛徹夜的疲憊在優美的旋律中已然消散,他們習慣把麻煩丟給婦女,譬如孩子,他們習慣在瀟灑之後,裝作一個沉穩男人的模樣,信誓旦旦的喊著口號。
他們習慣幹著一些毫無意義,毫無用處的事,這才是他們的樂趣所致。他們習慣用女人去攀比,仿佛利用女人來打開人脈,已成為家常便飯。
孟成仁便是這樣的男人,一個軟弱自私,眼裏隻有自己和快樂的男人,他的心很小,小到隻能裝下自己,他的心很小,小到隻能聽到虛偽的吹捧聲。
孟雨在看到趙桂娥的委屈時,心裏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她不懂母親的心酸,隻能默不作聲的聆聽,這是她唯一能給的陪伴。
“有沒有請同學啊”
“……沒有….”
“要是請了的話,你告訴我”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