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3年,青市,夜。
有人推開門,把一盞陳舊的油燈放在房間角落,好像隨時都會被風給吹滅。
無聲死寂一如埋屍的墳場,逐漸遍布了整個房間,隻有風聲簌簌。
七口簡陋的棺材被擺放在正中央。巨大的擺鍾慢悠悠地行走,隨著時間推移,風聲也越發喧囂。
推門那鬥篷人一個響指,七口棺材便齊刷刷地立了起來。棺蓋在鍾聲之下緩緩偏移,露出棺桲裏七張鮮活的麵容。
他們沉睡著,讓人分辨不出是生是死。
鬥篷人高舉雙手,像是在迎接,又像是在讚頌什麼未知的事物。
擺鍾響起,悠遠的聲音足足回蕩了七秒。
世界好像在震顫,不斷有碎石和瓦礫從天花板上落下。
鬥篷人把手指放在嘴唇的位置上,做出一個安靜的姿勢,那些震顫也隨之消失。
棺桲裏的男女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
“歡迎來到第一日。”鬥篷人用一種極度沙啞的聲音刺激著眾人的感官。
雖然沒有人回應,但鬥篷人知道,有個不長腦的家夥壞了規矩。
“你,還記得我嗎?”
鬥篷人用一種詭異的姿勢扭頭看向門的方位,明明看不見他的眼睛,但企圖逃走的那個妖嬈女人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記得我嗎?”鬥篷人又問了一句。
棺桲裏的其他人紛紛別過頭去,哪怕一瞬都不敢去看那個女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人沒敢回頭,也沒敢繼續挪動腳步,隻是繃緊了背,捏緊拳頭站在了原地。
“沒關係,我可以相信你。”鬥篷人突然癱倒在地上,又快速向那個女人扭動著身體爬去。
“親愛的,答應我,下一個第一日,可不能再記得我,也不要壞了規矩,好嗎?”
就在鬥篷人抓著女人頭發離開時,最先醒來的陸琳跳下了棺材,在那女人的慘叫聲中一腳踢碎擺鍾鏡麵。
“孫牧,別看了,滾下來幫我。”
“別在那裏狗叫了,你要是再救那個女人,咱倆早晚要落得跟她一個下場。”
“我救你#@*#?”
“白癡,你還要死幾次,經曆幾個‘第一日’才能知道我們這些人一直在重複同樣的七天?”
“同樣的?”孫牧有些後知後覺。
其他看好戲的人像是突然醒悟般,全都跳下了棺材,在陸琳指揮下把擺鍾砸碎,又一人取走了擺鍾的一樣零件。
“好,來,三二一,推。”
在陸琳的指揮下,一行人推開了天花板上的紅色架子,爭先恐後地逃出了那間陰暗的房間。
然而外麵的世界早就已經變了天。
房子,車子漂浮在空中,街上到處都是猙獰的怪物,人類拚命地逃,卻不知道要逃往哪裏去,最後被怪物硬生生撕開,當做飽腹的美餐。
“呦,各位好啊。”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琳沒由來地感到生厭,當即抓起房頂上的磚頭向後方砸去。
“陸琳,快住手!!”
名叫張玉成的高瘦眼鏡男回過頭,驚恐地看向那塊磚頭,好像下一刻,那塊磚頭就要變成什麼可怕的東西。
但這一次卻出奇的沒有發生什麼,那塊磚頭隻是穿過了鬥篷人,砸向更遠的地方。
“慫包。”陸琳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張玉成也沒再說什麼,隻是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鬥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