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要和陸銘一起回亭城,但他想元旦前回去。
他爸媽想他了……
元旦又是一個和團圓有關的節日,從前,我也喜歡這樣的節日。可現在,我不敢想團圓,這種節日離我太遠。
人和人離得遠了,真的有必要強行聚在一起嗎?
隔著十幾年,幾千公裏,一個月都說不了一句話,要想彼此間有什麼說得上“甜蜜”的回憶也想不起來了,或許也隻有我一個人在回憶而已。
我和陸銘說林軒來京北玩。
我得陪她,就不和陸銘一起回家了。
其實,林軒沒有來京北玩,她還有一科沒考完,還待在學校複習。我騙了陸銘,盡管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但我依舊騙了他。
他很相信我,從沒有懷疑過。
在他看來,都大學了,我每天都挺開心的,不會說這種謊話騙他。當然,我現在的的確確比高中開心一百倍。
站在講台上給少年們講自己的勵誌故事的感覺很奇妙,就好像在是在向青春證明,這次“我的青春沒有遺憾”似的。
陸銘回亭城後挑空回了躺善水中學看老師,他和王瑩說了一會兒話,又被王瑩叫過去給她正在帶的高一新生講勵誌故事。
今年七月,高考完的那天,我從校門口出來遇見他倆,果不其然,又吵架了。開始,我還挺開心的,因為他們是為了我吵架。
殘陽血紅被黑漸漸擦去,隻剩下一片黑,大片大片的黑,連月亮都不願意出來,因為會聽見我爸媽吵架。
可是後來,他倆吵架的重點就放在了彼此的身上,我就站在旁邊聽著。
風揚起窗簾,讓陽光在書頁上留在遊動的印記。
後來就不在乎我過得快不快樂了。
感謝那兩個人的爭吵讓我清醒過來。
那時候,他就坐在窗邊,然後欣藝坐在旁邊總看著窗邊,她說“我隻是在看風景,沒有看你”。
現在想想,那時候還是會幻想能夠回到從前,家裏沒錢的時候,現在不會了。其實他倆指責對方也能理解,畢竟我的父母當初能生下我,對彼此肯定有感情。
台上是我,台下是他們,從前是我們。
來往過路的人時不時打量我兩眼,顯得我好像很可憐似的,就是那種同情的眼神。
話說回來,至於我為什麼不願意在元旦回亭城,就是想躲一躲,反正也隻能是悲哀。
其實,他一直都在。
我當然不喜歡被罵,但是他們一起罵我實在太難得了,就好像林軒常和我說“我考不好,我爸媽會一起說我”,讓我有種團圓的錯覺。
伴著少年們的哀嚎聲,陸銘離開教室,熟練的上了天台。
“你媽就是這種人!”
在陸銘給高一(3)班打雞血的時候,王瑩就回到辦公室數試卷去了,待陸銘講完,她順勢走上講台,柔聲道:“你們體育老師有事,下節課我上,正好三節數學課連堂。我們考試。”
你問我考上京大是為了什麼,那當然是為了家啊!
淩晨3點37分,他從機場出來,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打車回學校。
來京北後,我幾乎不會想起從前的事,可能是元旦吧,都怪元旦太好,好得讓我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