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父寧母感覺自己的臉皮發燙。
“既是給你母親準備的手爐,為何還不拿給她?”
“方才因為手爐的事情惹得母親不快,所以女兒還是不讓它礙母親的眼了。”
本來就隻是借手爐當個說辭,怎麼可能還真把東西給她用了。
“行了行了,”寧母手指凍得冰涼,“還站在這兒吹冷風幹什麼?快進去。”
‘這個女兒是真的沒有眼力見,哪裏比得上雲煙一根手指頭?’
‘不能怪自己偏心。’
寧酒青跟在兩人身後進了秦府。
秦府的院落極大,但府中的裝飾擺設卻並不奢華也不精致,反倒看起來有些潦草的粗糙。
見寧酒青在打量院子,寧父一臉我為你好的表情得意說道,“如何?秦大人府中寬闊,人口不多,為父早說過為你尋的是門好親事。”
“今日宴會上你隻需要乖巧懂事一些,這門親事便沒問題,”寧父低聲蠱惑,“鮮少有旁人知道這場宴會的真正含義,為父也是得秦大人看重才有如此機緣,你莫要壞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寧雲煙輕飄飄的點了下頭算是聽見了。
“你父親方才跟你說的話你要記在心裏,”寧母昨日見過她硬氣的樣子,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太踏實,“今日事關寧家未來,你也是寧家人,我們若是不好,你也躲不掉。”
“我既然已經跟來了,自然不會鬧事,”寧雲煙一臉好笑地看著寧母,“自小到大我在京城隻待了不過半年, 哪裏敢惹三品官員?”
寧母想想也是。
這丫頭如今有幾分性子,想來是這幾年在錦州那地方被磋磨出來的。
實際上心裏指不定有多害怕。
“你不通禮數便尋個地方呆呆站著,不準亂動亂說話,該做什麼我會過來提醒你。”
寧酒青再次點頭,“好啊,多謝母親。”
“那我便去那裏先站一會,”她指了指東牆跟假山流水,“那裏僻靜,也不容易被人發現,母親也不用擔心旁人找我搭話的時候我說錯什麼。”
寧母四處看了看,倒是很滿意她挑的地方。
在秦大人現身之前,這個丟人的女兒躲在那裏正好。
“你快去,莫要亂跑。”
寧酒青抱著手爐轉身,慢慢的朝假山那兒走去。
冬日裏的宴會,無外乎便是賞雪或者欣賞花了大價錢在暖室裏培育出的花。
秦大人這院子絲毫沒有裝飾,寧酒青觀察到旁人進來都朝正廳去了,院子裏無處擋風冷的要命,很少有人願意待在外麵。
更遑論是待在光禿禿的假山旁邊。
寧酒青安靜的在她方才說的地方站著。
寧父眉頭緊皺,“真不管她了?”
“不用管她,”寧母攥了攥僵硬的手指,想著她熱乎乎的抱著手爐依舊有些生氣,“等會秦大人出來之後妾身讓丫鬟派人去喊她進來。”
“正廳都是我們婦人的地方,老爺還是去書房跟其它大人們聊聊天吧。”
寧家的底子有多薄她比誰都要清楚,若是寧父今日能得了哪位大人的青眼,以後他們寧家的日子便不會如此捉襟見肘。
“夫人說的有理,”寧父點了點頭,“那我便不陪你了。”
“妾身行事一向有分寸,老爺您盡管去做想做的事情。”
寧父一臉感動,“還好夫人體諒我的辛苦。”
夫妻二人說了幾句各自離開。
寧酒青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絲毫不急,感受到身後盯著自己的視線消失許久之後,她才狀似無意地向後扭頭看了一眼。
寧父寧母的身影已經不在。
寧酒青將手爐塞進假山的角落,循著剛才進府時丫鬟的動線,準確的找到了通往後院的回廊。
昨日她向棉霧打聽了一下秦大人府中的事情,發現最近京城之中並沒有聽說秦大人的府上在辦喪事。
如此便能說明,秦大人的妻子很有可能隻是重病,而不是身亡……
這樣便能解釋的通,為何秦大人早早的暗中開始物色續弦的人選,卻又拖著不敢聲張。
妻子沒死便找續弦,傳出去,多影響秦大人艱苦樸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