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布置下(1 / 2)

送走了陸川,溫亦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夏侯臻此人前世仍是陛下最看重的心腹之一,夏侯一氏曆代鎮守邊彊,一生戎馬倥傯,夏侯家的男兒,曆來驍勇善戰,忠貞不二,最是具有血性,就這樣一族對朝延忠心耿耿的人,卻在前朝翼王叛亂中受到牽扯,三代不可入朝為官,永世不得入京,連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飛鐵騎都是夏侯一族的子弟,曆代花費心血培養岀來的家將。溫亦毫不懷疑,如果沒有這樣一支精良的部隊,邊彊不可能這麼多年相安無事,那皇帝老兒若不是為了夏侯家的飛鐵騎,也不會放手讓夏侯家鎮守邊疆。

眼下隻要與夏侯臻將軍搭上線,她便有把握令夏侯家,再創以往的輝煌,再以,陛下的生母便是夏侯家旁支的一個小女兒,便是這一層關係,也足以讓陛下往後多一層助力。

這番讓陸川去找夏侯將軍還有另一個目的,想到前世,溫亦痛苦的閉上雙眼。

宣和二十九年,長江下遊決堤,洪水衝毀了大片農田屋舍,長江下遊數以十萬計的生民無家可歸,下遊一片汪洋,暉城與周邊幾個州卻是七至十個月滴雨未落,農民顆粒無收,饑荒遍布,社會動亂,流冦猖狂。

宣和三十一年,連年水旱災異,百姓多饑困,時饑荒之餘,人庶流迸,家戶且盡。“散吏馳驅踏旱丘,沙塵泥土掩雙眸,山中樹木減顏色,澗畔泉源絕細流,處處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無收,下官雖有憂民淚,一擔難肩萬姓憂。”憶及這三年,溫亦縱然冷漠也不禁眼眶泛紅,那女人倒好,罪名往自己頭上一扣,留下那孽種和自己在外麵受盡屈辱,為了活下去,為了養活那兔崽子,她任人擺布,為人手中的刀,雙手沾滿鮮血。到頭來換得了什麼?她就應該從一開始就掐死那個兔崽子。

“亦,亦兒?”柳梨快急瘋了,她從鎮上回來後準備將換得的銀錢放入匣子裏,卻見自己的首飾大多不翼而飛,亦兒也不在家裏,她找遍了亦兒平時可能在的每個地方,亦兒喜歡呆的大槐樹下,鎮上的私塾裏,村裏的溪邊,她的亦兒平時總愛偷偷躲在哪兒,對著溪裏的倒影,學著大人的模樣,塗脂抹粉,可今天,全都沒有,都沒有,她的亦兒,

怎麼會,她不敢往壞處想,隻能一遍遍找著,正欲去求村長,卻見她的寶貝女兒自樹旁的陰影中走出,渾身似籠罩著一層黑霧,冷的嚇人。溫亦自她身旁越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

柳梨怔在了原地,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淚水蓄滿了眼眶,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她努力咽下喉間的哽咽,努力讓自己扯出一個笑臉麵對女兒,終是崩不住,蹲下雙手捂著嘴,抽泣了起來。

“嗚嗚嗚嗚…弦哥,你在哪兒,我好想你,嗚嗚嗚嗚……”

屋內,聽著女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溫亦心中莫名有些發堵。

半晌後,溫亦靠在門口盯著女人哭得打嗝的背影,皺了皺眉道,“我若是你,要麼趁著年輕趕緊找一殷實忠厚的人家嫁了,要麼帶著孩子打包回娘家去,你等的人,他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