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放在開頭：一時興起亂寫一通的產物～
破舊的老式客車搖搖晃晃地開到了鎮上，以年為單位的沒有修繕的水泥路被壓的坍塌變形，車從擁擠的路上慢悠悠地開過去，遠離了街邊充滿擁擠的地攤。有些十幾歲的少年穿著黑黃的衣服，擠在一輛摩托車上，吵鬧的排氣管不斷冒出黑煙，其中夾雜著不少濃重的汽油味。
摩托車超過了這輛客車，司機罵了一句顧亦斐聽不懂髒話。
路過的人也看著這輛客車，眼裏充滿探究，但也隻是一瞬間。淘氣的孩子在大人的呼喊聲下才沒有大著膽子橫穿馬路。顧亦斐看著這一切有些發愣。
客車進了一個破舊的客運站，裏麵還停著三輛客車，隻有一輛有七成新，其他的都顯得破舊。
車上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甚至有一些一路上都在打鼾，這讓顧亦斐難以忍受。司機呦嗬著大家下車，在睡夢中被吵醒的人也不惱，而是帶著那些大兜小兜下了車。
原來顧連正說的是這麼個環境。顧亦斐這樣想著，又有些發愣。
顧亦斐最後一個下車，白色的運動鞋踩在充滿泥水的水泥地上的時候，仿佛在這充滿泥汙的天地間，植下了一株白山茶。
顧亦斐感覺充滿了不真實，嗆鼻的汽油味促使他皺起了眉。
“小斐！快，我帶你回去！”
程工招呼著顧亦斐，黑紅的臉上揚著笑容，顧亦斐看著這淳樸的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程工又看了看顧亦斐，發現他始終沒有挪動半步，招呼著他回家。顧亦斐低著頭，心裏十分不痛快，但想到父親顧連正嚴肅的麵龐，還是抬腳跟上了程工。走路時帶起了泥汙濺到了鞋麵上，他本就深皺著的眉頭就再也無法舒展開了。
一路上，程工都有一搭沒一搭得和顧亦斐搭著話，他知道顧亦斐內向，慢慢地就不說話了。顧亦斐之所以這次會被送到這個地方，是因為最近顧連正不太消停，程工雖不知道其中明細，但收了顧連正的錢了，也不拿這件事情去煩顧亦斐。
慢慢的，遠處得山腳下出現了一抹影子，一縷煙從樹林中升起，黛青色的山讓顧亦斐的內心感到一瞬間的寬慰，讓顧亦斐寧靜了一瞬，而正是因為這一瞬的失神，顧亦斐踩到了他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的牛糞。
顧亦斐看著白淨的鞋子上麵粘著草綠色的牛糞，胃裏翻江倒海，顧不及鞋子便蹲在一旁吐了起來。來之前心情不好吃不下，隻吐出了一些酸水。
看著顧亦斐這難以表達的麵部表情，程工就想起了自己的侄子。來的路上，程工發現和這個小少爺待在一起也挺不錯的，雖然不愛說話，但看到路上色彩豔麗的野花還是會主動問程工，程工帶上了濾鏡，看這個小子是越看越喜歡。
“回家洗洗，沒事的。牛吃的都是草，牛糞髒不到哪裏去的！”程工拍拍顧亦斐的肩安慰他，顧亦斐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一路沉默到了村口，雞鴨鵝的叫聲讓顧亦斐覺得吵得腦仁疼，村口的大黃狗衝著顧亦斐狂吠，最終在程工的嗬斥聲中弱了聲音，呲了呲牙便搖著尾巴走到了大榕樹下，守著一個乘涼的老太太。
一個小姑娘跑到了顧亦斐麵前，伸出手，手心裏躺著一隻黑色的蝴蝶。天真的眼裏帶著期許，很希望顧亦斐能收下這個禮物一般。
“……謝謝。”
顧亦斐沉默半晌才接過蝴蝶，小姑娘咧開嘴笑了笑，轉身從閑散的羊群中撞開了一條路，跑去抓另一隻蝴蝶了。
顧亦斐看了看手中的蝴蝶，蝴蝶正有氣無力地鼓動著翅膀，闊大的黑色翅膀零散著飄散著黃色的花紋。
他看了看四周，見程工在和村頭的老婆婆說話，便找了就近的花叢把蝴蝶放下去了，蝴蝶落到一朵白花上，黑白映襯倒也好看。
“程叔。”顧亦斐走向和一群人討論著自己的程工。嚐試著打斷程工的激情昂揚的介紹，程叔疑惑地看著他，顧亦斐扯起嘴角。
“可以回去了嗎？”程叔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年輕可不如他們這些中年人一般愛吹牛，笑了笑，給那一群人們打過招呼就帶著顧亦斐往家裏走了。
沒有走多遠，一道紅色大門出現在顧亦斐的視線裏，程叔打開門，把顧亦斐迎了進去。
幹淨的院子裏鋪著石板，縫隙中夾雜著苔草，從縫中長出一株蒲公英，開出了一朵鮮黃色的花。院牆大概有一米五，磚縫中都帶著青色的苔草。籬笆隔開了一小片土地，種上了幾排韭菜，昂揚茂盛，顯然可以再割一茬。屋簷上淌著水，時不時落下，在石板上砸開一道水花。
瞥見了顧亦斐眼裏的驚訝，程工眼裏是掩不住的得意，他雖然窮，但是這個院子可是好看得緊。領著顧亦斐走進屋子，程叔隨便找了一個木凳子給顧亦斐坐，顧亦斐猶豫了兩秒，還是坐下了。程工翻翻找找，想要找一雙鞋給顧亦斐換上，顧亦斐拒絕了，從行李箱裏翻出了一雙當時腦子抽非得帶上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