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盤裏麵記載了郝尚雄與青川的所有交易聯係,其中也包括十多年前的槍擊案。
郝尚雄移交省裏專線組查辦,期間任何財產都要接受調查。
而青川對所有的犯罪記錄,販賣記錄,海關押送都供認不諱。
薑悅去見了郝尚雄,昔日威風的局長如今身份交換,坐在了那個令人憎惡的座位。
他先是抬頭望了眼薑悅,接著低下了頭,沉悶的說道:“你,還是來了。”
她嗯了一聲,看的出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唯一的兒子,從他被調查的那刻便再沒見過麵。
“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郝尚雄自顧自的說道,許是透過薑悅看向別人,“從我開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結局。”
薑悅嘴唇抖了抖,眸中顯露痛色,“你不僅開了槍,還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讓他背負著畏罪自殺的名義。”
這些話,薑悅早就想說了,但她始終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如何去說這滿腹的委屈。
但此刻她明白了,明白了那個人在知道真相時多麼的難受,戰友舉起槍支,槍口朝向自己。
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郝向雄突然笑了起來,“早在之前他就已經著手調查內鬼了,他的能力真強啊,還差一點就能查到我了。”
許是讚許,也許是慶幸。
“沒想到他將重要的信息留給了你,當時還年幼的你,我查探他的書房許久都未曾找到,沒想到會在你手裏。”
薑悅沉默,磁扣早在那天被搶走了。
原來,郝思彧接近她也是因為這個目的。
手表是薑明遠的遺物,當時不可能會有現在的犯罪記錄,隻能說那時被人後放進去的。
從後來的談話中,薑悅得知,連郝尚雄都不清楚究竟是誰要大費周章的搞他。
可這一切,對於薑悅來說不重要,她追求的不過是父親洗刷冤屈,真相大白。
臨走前,郝尚雄叫住了她,“溫筠知道嗎?”
“知道。”
她想,這也是她與郝尚雄見的最後一麵。
從省裏回來後,薑悅來到海邊,柔軟的砂礫包饒著薑悅,之前那幢建築已經修建完成,白色木板做外圍,尖塔形斜頂,在外能看到三層帶窗的閣樓。
清風吹動著薑悅的發梢,從日出到日暮,從潮起到潮落,她仿佛看到了薑明遠撫摸她的頭,同小時候一樣。
你的小薑長大了,她帶著渾身的刺,堅強努力的活著。
所以你看到了嗎?
你不再是畏罪自殺的薑明遠
而是因公犧牲的薑警官。
不去貪戀徐徐的晚風,薑悅準備離開,迎麵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直接撞上她的肩膀。
女人睜大著眼,瞳孔裏皆是慌張,隻聽她結巴道:“對,對不起。”
薑悅看著眼前和溫筠差不多年紀的女人,身上泛著一股孩童氣,猜測大約是得了什麼病症。
她似乎是在哄小孩,溫柔的說著,“沒關係的,你的家屬呢?”
女人沒有回答她,眼睛直勾勾望著薑悅的項鏈,“月,月英的。”
說罷就要上來搶,薑悅被她弄得措手不及,又怕自己手重傷了她,一個踉蹌兩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