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市,臨江縣第一人民醫院門口。
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正頂著毒辣的太陽,站在台階上發呆,少年長得還算清秀,短發,身高莫約有一米八左右。
看著手中的診斷報告,回想起之前醫生說的話語,陸小年感覺全身輕鬆無比,整個人如同超脫了一般,終於可以放下那些可笑的偽裝,做回自己了。
“孩子,你還是叫上家人,帶你去市裏麵的醫院看看吧,你這情況很複雜,我們縣裏的設備不齊全,難以做出正確的診斷。”
醫生頓了頓又接著道
“以我多年的經驗判斷,很可能是惡性腫瘤,若不及時醫治,會出人命的。”
這是之前醫生交代他的話語。
並沒有得了絕症的恐慌,也無任何害怕,心底毫無波瀾,甚至有一絲絲放鬆,釋然。
摸了摸額頭眉心處一個龍眼大小的鼓包,回想這些年的種種,陸小年自嘲了一句
“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天天遭罪了。”
這些年他活的很壓抑,很痛苦,輕生的念頭早已出現了無數回。
四歲的時候,被父母從孤兒院領養回家,剛開始父母對他也是很好的,一直到十歲的時候,弟弟出生然後一切都變了,變的可怕與壓抑。
整個童年都是灰暗的,在補習班,課外班,興趣班中度過的,為了讓養父母看到自己,他一直都很聽話,扮演著別人家孩子的角色。
小學到初中他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的,一直是正麵教材,得到過很多獎狀。
然而弟弟出生後,領養的終究比不上親生的。
由記得初二的時候,數學考砸了,隻是班級前三,年級十一名,回家後便被父親一頓毒打。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拉回了陸小年的思緒,拿出已經破破爛爛的手機,屏幕一角已經碎裂,還有兩根橡皮筋紮在手機上,防止屏幕脫落。
“你死哪去了,不知道四點要接你弟弟嗎?”
接起電話的瞬間,王珍珍的大罵聲從有些沙啞還帶著電流聲的手機中傳出。
陸小年冷淡的哦了一句,便掛斷電話了。
“最後在忍幾天。”
說完,戴上右手拿著的鴨舌帽,朝臨江小學去了。
如今已經高三下學期了,今天是周五,本來陸小年今天也要讀書的,但老師見他額頭的包越來越大,今天特意給他批了個病假,上醫院看看。
養父母卻沒理他,讓他自己來醫院,甚至連一分錢都沒給他。
這個世界上,要說關心他的話,也隻有他奶奶了,從小視如己出,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會留給陸小年。
奶奶為了陸小年和陸爸爸吵過很多次,這也是陸小年這些年一直堅持在這個家的理由,要不然早離家出走了。
然而幾天前奶奶走了,陸小年對這個世界也沒了任何牽掛了,等奶奶頭七一過,他便會從那個家消失,不礙任何人的眼,靜靜的找個地方等死。
他奶奶走的時候,悄悄的給他留了五千塊錢,弟弟出生後陸小年學費,用到的費用,幾乎都是奶奶給他的。
每次給錢都要防備著,躲著才敢拿給陸小年,要不然讓陸小年養父看見,奶奶唉罵,陸小年挨打。